“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今日带走浑儿的那个男人是谁吗?他是青枫道长,也是当年被谢城安救下的那位老者,张家能在宫中毅力不倒,就是因为青枫道长有返老还童之术,张家效仿于他,寻了个妖道进献才保住了张氏荣宠不衰。这样一个连皇帝都求贤若渴的修士,却出现在浑儿的身边,你当真没有想过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总不能是看上他儿子想收尾徒弟吧?
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样子,芳华县主再清楚不过,可是现在仔细一想刚才的儿子……
芳华县主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她想起她打的那一巴掌。冰冷得到了极致。
简直就像是打在一块寒冰石上似的。
“不……不可能吧……应该不可能……”
芳华县主转身要走,郑温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县主。你觉得现在去找浑儿还来得及吗?”
“那要怎么做?”芳华县主脸色有些发白:“我……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害他弃他不顾,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容不得儿子那么说教自己,还是容不得儿子跟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亦或是容不得他为谢家说话。
芳华县主的脑子有些混乱,她跌坐在桌边,脑子里想起的全是儿子离开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让她再滥杀无辜,我怕……我会受不起……)
郑温书站到芳华县主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
“县主,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母债子偿的说法,就烦请你从现在起收手吧。”
“可……我若是现在收手,浑儿他……能回来吗?”
这个问题,郑温书无法做答,甚至于母债子偿的事都是他在看到青枫道长之后自己猜测出来的。
不然他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修道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在儿子的身边?
只不过现在谁都不知道,青枫道长已经不要郑浑了。
谢言之与陆淮商来到太孙府时,上官君墨便匆匆而来,那神色还有些凝肃。
“你们不是与青枫道长陪着郑浑,去梨堂园见芳华县主吗?怎么回来后青枫道长却留书走了?”
谢言之猛地抬头:“他走了?”
陆淮商也是意外,连忙拿过上官君墨手里的信笺。
上面也没写什么,只到一个月后上官君墨准备就绪再来。
谢言之看不懂他这是什么境况,正想问郑浑是不是也走了时,一抬头,就看到郑浑惨白了脸色站在门边的身影。
那瞬间谢言之要问的话就咽了回去。
郑浑瞳孔微动,对着谢言之淡淡一笑,便转身回了,他好像就是特意过来听听青枫的事,旁的却一句话都没有。
这下,连上官君墨都看得出来,青枫道长突然离开,根结是在郑浑身上。
只是这郑浑,他情况特殊只能暂住在这太孙府。
青枫道长走了,但他交代的事却不能因此而停,且为这事上官君墨这几日也一直都在筹备,具体事宜,谢言之并不清楚,上官君墨也不肯与他说。
这些日子,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在太孙府里陪着谢不凝。
谢不凝自从断腿重养之后,就一直困在屋中,他这些日子虽然吃着青枫离开时留下的药,但依旧还是无法开口,不过喉咙的不适倒是减轻了不少。
谢言之过来陪他时,他拿过纸笔低头就写了一些郑浑的事来。谢言之看着也有些无奈。
“那小子这段时间就闷在梧桐园里,也不怎么出来,要不是如今我与他的这个容貌在这里,其实我都想叫他一起出去转转了。”谢言之也很无奈。
虽然说他现在是用着郑浑的身体,但实际上他也把郑浑当做弟弟,只是偏偏这郑浑的命……还挺灾难的。
谢不凝又问:【青枫当真不要他了吗?】
“估计吧,不过我看青枫可能也没走得太远,不然郑浑这边可能得出事,毕竟他自己也说,郑浑不能离他十丈。大概等过些时候气性过了,应该就没什么了。”
谢不凝点点头,再看谢言之时眼底忽地带了几分笑意:“你与淮商如何?”
谢言之:“……”
谢不凝笑意更浓:【我看他待你极好。】
“咳……就是……那样吧。”谢言之难得有些不太自在:“不过别说我了,我倒是一直都没问,你跟上官君墨是怎么回事,以前也不见他这么紧张过谁啊。”
这下轮到谢不凝怔住了。
谢言之忽地凑近他的耳边,眼睛里透着明显的揶揄。
“我可是听着府上的下人说了,他现在是夜夜都宿在你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