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墨跟谢不凝的事,在太孙府并不是秘密,所有人全都知道,只是出了这府邸,没人敢不要命的去外头说。
事实上,上官君墨跟谢不凝早在很久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只是一直瞒着所有人而已,直到如今谢不凝成了这个样子,才叫太孙府的下人们全都知晓。
眼下被弟弟当面戳破,谢不凝除了一开始有些不太自在外,很快也就调整过来了。
他无声一叹,点头承认。
谢言之见此,更加好奇了:“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谢言之敲敲的头,眼底有些无奈:【就你这榆木脑袋,你能知道什么?】
“我哪榆木了?我可精明得很。”
谢言之摇头:【你精明?那淮商以前对你的情义你却半点都看不出来?】
“……”
【当年大哥也说,你这脑子不知道何时才会开窍,苦了淮商为了见你,时常跟着大哥回府,你不好好招待便罢了,还总气他。】
这个事情……
谢言之心虚地摸摸鼻尖:【那以前谁知道他有这心思啊。】
谢言之摇头轻笑,摸摸他的脑袋,低头又写:【没想到你换个身体,脑子才跟着开窍,他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谢言之想了想自己所谓的开窍,完全死因为酒后乱性的反骨作祟……
算了,就让二哥这么误会着挺好的。
两人在这屋里又说了一会的话,上官君墨跟陆淮商的身影便进来了。
一见着谢不凝,上官君墨那略冷得神色才揉了几分。谢言之抬头时见陆淮商眉头轻蹙,神色有些凝重,他扭头跟谢不凝打声招呼,便起身跟着陆淮商走了。
回廊下,谢言之有些疑惑:“刚才看你跟君墨的脸色都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淮商无声一叹,道:“今日君墨接到懿旨,皇上命他与楼书尹查办京中小儿丢失一案,案子若查不出来,楼书尹便要引咎辞官。”
“这么严重?”谢言之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京中有小儿丢失吗?”
“这几日才发生的,已经丢了三个小孩。”
“多大年纪?”
“都是十岁以下孩童。”
谢言之心里跟着冒出一个谎妙的可能:“是童男童女?”
陆淮商嗯了一声。
这下连谢言之的表情也微妙了。他甚至已经预感到,楼书尹这个官是辞定了,但是又不对了。小孩丢失的案件怎么会闹到朝会?
谢言之疑惑不解,也直接问了出来。
陆淮商道:“第一个丢失的小孩就是祝太师的孙子,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之后又连续发生了两起,祝太师便当朝参楼书尹治下不严,办案不利,事情在朝会闹开,人多嘴杂各抒己见,最后楼书尹就被逼得立下军令状,此案不破,便引咎辞官。”
陆淮商说得简单,谢言之却已经猜到了。
朝会那个地方,一群大老爷们吵起来的架势,完全不输市井泼妇,甚至于有时候还能发生御史撞柱明志的事来。
楼书尹为官清廉,在先皇时深受器重,民间威望极高,他不犯错还真不好把他给捋下来。
但要把他给捋下来的前提是什么?
必须得破坏掉他在百信心中,坚韧不屈完好无缺的形象,而这些案子牵涉小,但最容易引起大家共鸣的,则是幼儿。
再心狠手辣的强盗土匪,面对年幼的孩子免不得都有几分柔软,更何况是寻常百姓?
这件案子如果破不了,失踪的小孩找不到,楼书尹被逼辞官,纵容百姓不舍,但至少也不会反应那么强烈。
这一手还真是……
“怪恶心人的。”谢言之嗤笑。
陆淮商突然停步,看着他的眼眸,有些不太放心:“此事事关清风父子,我不可坐视不管,至少我得找到那些孩子的下落,确定那些孩子还活没活着,这些日子,你暂时别回国公府,我不放心,即便要去,也得等我空下来时陪你回去,可知道?”
“知道知道,你放心好了。”
郑浑在梨堂园与芳华县主算是崩了,谢言之如今顶着他的身份,确实不好再出现国公府里,但谢言之也没有想到,他是有心在这段时间避着芳华县主那边,但郑温书竟然直接找了过来,还点名了要见他。
梧桐园里,谢言之与郑浑坐在里面,这几日郑浑状态好了不少,但人变得有些话少,眼睛里更多的也是迷茫。
刚死的时候,他一心想着去地府投胎前再见见父母,可是如今见过了父母他又没法再去投胎了,但是不去投胎,以他如今的境况,行走在这世间又很容易出事。而那个曾经说要带着他让他做炉鼎的人,也不知所踪了。
对自己的未来,郑浑至今都是一片迷茫,他找不到落脚点,寻不到归属感,像极了被风吹在天上的蒲公英,没有家也没有方向,只能随风而动,落在哪里就是哪里。
谢言之对他这样的状态,只有一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