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此事与皇后还有李方正的夫人有关,不是救回你母亲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里面错综复杂,处理不谨慎,就会影响前朝后宫,也会影响你母亲的安稳。”
“可...”
“柏松,为父知道你很急,此刻也很愧疚。”
诸葛亮说出了儿子此刻难过的心境,他没有任何责怪,只是平静地解释道:“难道我不急嘛,你母亲如今性命攸关,我比任何人都急,可是急是没有用的,我得让自己冷静清醒,方能保你母亲无恙,大汉无恙。”
天际迷蒙之际,周瑛苏醒过来,环顾四周,破烂的素帷白挽早已蒙上灰尘,斜依横在地上的家具上结满了蜘丝螨网,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窗户早已被人从外面拿木板封死,一丝光都投不进来。
她撑起身子从稻草堆上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唯一透着光的木门走去,不出所料,门早已被人锁死,她被囚禁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额间的伤口扯的生疼,周瑛摸去还有些草药的残渣,应该是当时她晕倒后明德宫的人仓皇之间胡乱抹上止血的,后面周瑛被扔在这,这伤口便任由其自生自灭了。她费力从内里衣衫扯出一块干净的布,包裹着额间的伤口,不至于让其再继续严重。
周遭四禁,似乎没有生路,想逃走应是不可能,坐以待毙更不是她的风格。她沉下心来想了片刻,缓缓看向自己的左臂,她咬了咬牙。
痛苦的哀嚎传到屋外,守卫的两个侍从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吓得一惊,急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见周瑛满脸的冷汗,紧紧抱着左臂,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胃中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周瑛呕出不少酸水来。
其中一个侍从小心翼翼上前查看周瑛的情况,发现她脸色苍白,左臂脱臼,立刻对另外一个说道:“快去禀告裘蔓姑姑,得带个郎中来。”
“这荒郊野岭的找个郎中来此碍眼的很,真的有这么严重?”
“胳膊已经脱臼了,不赶紧接上过不了两日就得废了。咱们若是知情不报,万一闹出个好歹来,丞相不得诛咱们九族。”
两人对视了片刻,囚禁丞相夫人的罪名已经逃不掉,他们是皇后手下的人,没有说不的权利。可危难之时救了丞相夫人一命,一旦事败,在丞相那边也算能求个网开一面。
一人守门,另外一人前去禀报。
明德宫的张文莹得知周瑛身子不大好的消息,生怕周瑛死了,自己没有和诸葛亮谈判的筹码,立刻要派医挚去庄子上救治,可被机灵的裘蔓阻了。整个医署没有他们的心腹,一旦派去见到了周瑛,这个消息会很快出去。
张文莹前思后想还是让裘蔓到宫外,花大价钱找个可靠的医士救治。
而沉寂许久的诸葛府在隔日便收到卓采送来消息,卓采的得力手下洪贵发现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带着医郎,两人一同去了郊外一处偏僻的庄子。只因那女子举手投足谈吐有礼,不似一般民间女子,引得洪贵的注意,并画了像。
车架行驶到郊外更是十分奇怪,便一路尾随,发现两人一同进了这个已经破旧的庄子,孤零零处于荒野田埂间。原是主家因战乱搬迁,此庄就此荒废下来,年休失修,院墙半塌,横生野草,凄凉异常。
他在庄子周围蹲守了两三个时辰,中间有传出女子哀嚎的声音。待快日暮,医郎和那名女子前后出来,说了几句话,一同离开这庄子。
洪贵待人走后,又偷摸爬上土墙看了,院中还有两个打扮朴素的人在那蹲守,正屋上锁着一把铜锁,四周窗户都被厚厚的木板给钉住,实难看到里面到底是何情景,更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诸葛果认出画像上的人是裘蔓,而诸葛乔推测这里恐怕是囚禁周瑛的地方,立刻请命带人去此处救回母亲。可诸葛亮摇摇头,拒绝道:“囚禁你母亲的不是旁人是当朝皇后,参与此事的还有中郎将的夫人程氏,背后可能还有旁人的参与。”
说到这,父子两对视一眼,都心领神会,诸葛乔垂下眼睛,泄气不已。而诸葛亮则拜托洪贵去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