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乔打开房门一看,见到定安一群人押解着哭天抢地的吴嬷嬷,还有一个脸生的小厮,跪在院中。
“主君,方才咱们府的人见到吴嬷嬷在角门处与这小厮低语谋算些什么,就凑近仔细听了几耳朵,没想到竟是关于夫人的,便立刻将人拿下。”
诸葛亮听定安说完,微微点了头,随后看向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吴嬷嬷满嘴求告,哭的涕泗横流。而那个脸生的小厮也是始终埋着头,不发一语。
远处伏轩秀不知何时听到的消息,急匆匆赶来,后面紧紧跟着芥桃。
吴嬷嬷瞧见伏轩秀,似见到救星般,立刻一口一句“亲肉儿,救救老身。”哀嚎不停。
伏轩秀何曾见过这场景,公爹诸葛亮站在那,一向温和的眼睛里流露出威慑的气魄,让人不敢造次,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直扑到公爹腿边,求道:“父亲,吴嬷嬷她就是一介乡野妇人,若是冲撞了您,都是儿媳的不是,求您饶她。”
诸葛亮的衣袍角被伏轩秀拽动起了褶子,一言不发,脸色变得愈来愈难看。
一旁的诸葛乔见妻子此时添乱,连忙上前拉过来怒斥道:“你好生回院子里待着!”言罢眼神示意芥桃过来,给人拉走。
“不行!”伏轩秀鲜有如此顶撞丈夫的时刻,悲切道:“吴嬷嬷是我在府中唯一的娘家亲人,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的没有可依靠的人了。”
这话说得让丈夫诸葛乔既伤心又生气,他觉得厌烦至极,随即吼道:“这个老虔婆与母亲失踪有关,你还要维护她!”
伏轩秀仿佛被人从头泼上一瓢凉水一般,瞬间呆住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丈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站在诸葛亮身后沉默不语的窦彩,一个箭步冲到吴嬷嬷身边,揪住一把抓住吴嬷嬷的衣领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最好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吴嬷嬷本想伏轩秀来此,为她求情能糊弄过去,可何曾见过窦彩这样的架势,连伏轩秀都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与不说,本相都有法子会让你开口。”
伏轩秀惊惶一瞥,瞧见沉默许久的诸葛亮终于开口,脸色阴沉,冷冷地瞧着吴嬷嬷。她不敢触碰公爹凶狠的目光,立刻回身急切劝道:“嬷嬷你快说吧,也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吴嬷嬷无奈,说了前些日子在净房外伺候时听到诸葛乔夫妇说起黄夫人真实身份的事,随后便在李府的喜宴上告诉了程夫人,只想着能赚点想头,好给自己挣些养老的钱。余后便是无所紧要的辩白和荒唐的苦衷之论。
李严的夫人程娆?诸葛亮从未想起过此人竟也参与到这件事中。事情逐渐明朗起来,诸葛亮推测周瑛真实身份的事由吴嬷嬷泄露给程娆,程娆趁机告知了皇后张文莹,引得皇后大怒,故而强绑了进宫的周瑛。
可周瑛的出宫的车架记录并无不妥,人又不在宫中,那会在哪里?
诸葛乔愤怒不已,上去一个窝心脚,踢得吴嬷嬷痛不欲生,她使劲全身仅有的力气直接抱住诸葛乔的腿,摇撼着哭喊道:“大爷,我何时会知晓事情竟闹到这一步。大爷,饶命!”
“柏松!”诸葛亮一句止住了诸葛乔的狂怒,“随我进屋!”
诸葛乔进屋后,立刻给诸葛亮跪下,“父亲,是儿的错!是儿...”
“送你母亲离宫归府的车架是何时回的宫,有记录吗?”诸葛亮平静地问。
诸葛乔一愣,激动之下有些结巴,“有有...”
立刻翻阅抄录的车架登记名册,赫然发现送离周瑛的车架竟是在离去后的隔日清晨回的宫。按照内宫的规矩,车架一律不得在外停留,即便是宵禁,也会有令牌畅通无阻回到内宫登记归档。
诸葛亮可以断定,周瑛是离了宫,但是没有归府,她被强绑去了一处隐秘之地,且路程来回得一整夜的功夫。
“父亲,我这就派人去城郊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