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的异样情绪总是难以言明,此刻,醉意熏熏的他解释不清,只是本能的一遍遍问她,“你会不要我吗?会吗?”
可怜又可爱的傻瓜。周瑛轻叹口气,抽出手来捧起他的脸庞,指腹摩挲着他这张英俊脸庞上横生的皱纹,像蜻蜓点水般啄了他的唇。
她都牢牢在他的怀里待着了,她的心都交付给他了,可他偏偏还要一个答案。
见周瑛始终不答话,就如此敷衍他,他泄气完又置气道:“你连说些好听的哄我都不愿。”话毕挣脱开周瑛,自顾自的起身,开始专注整理起褶皱的衣袍。
周瑛突然被闲置在一旁,歪着脑袋含笑看着他抿着嘴气鼓鼓的样子,试探问道:“大汉丞相这是恼了?”
“不牢长史挂心。”诸葛亮阴阳怪气完甩着衣袖,利落下榻往内室净房走去,独留周瑛一人在那偷笑他这孩子气的模样。
无言的床榻上,两人离得很远,准确地说是诸葛亮在赌气,有意离周瑛很远。
她靠近一分,他就退一分。让周瑛幸叹,这张床榻再小些,他就要滚落下地,这把老骨头摔个脆生响就知道乖了。
就在她靠近他又准备挪身子的时刻,她指尖发力一把攥住他胳膊,给人钳制住,老东西挣扎两下发现不得动弹,回头瞪着有些得意的周瑛。
“做什么?”他负气开口。
“檀郎方才灯下观美人,那我就月下观君子。”周瑛的声音柔软了许多,眉目含情。挑弄他这许久,总不能让他带着气意入眠。爱人在旁,应当睡个好觉。
此话一出,诸葛亮的神情明显和缓了不少,也不拿劲抗拒周瑛接触他。翻身过来,盯着眼前这个美人,且等她要使出什么样的花招来哄他。
见她又凑近几分,垂眸低声道:“哎...吃了那么久调理身子的药,怎么老是不见好消息,莫不是...”说着话含羞的眼睛慢慢看向他。
电光火石间,诸葛亮大怒,骂了句脏话,揽过笑得肆意放纵的周瑛强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脸颊和嘴唇,呼吸之间愈来愈焦躁,拉过她的手,让她去轻柔爱抚他那个地方。
浮浮沉沉之间,周瑛像是欲海中的浮萍,无根飘摇,只得努力攀附住他的身体,拼凑出的声音钻进他的耳中激地他咬紧牙关后又猛吸一口气,“我的心还有身子都离不得你,又怎会不要你。”
清夜沉沉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
川宁院里,诸葛乔净房沐浴,伏轩秀一旁伺候,拿起湿润的帕子轻轻坲过夫君的肩头,夫妻二人好不亲昵。
伏轩秀回忆起晚膳时的事,心里反应出一些事来,好奇问道,“婆母嫁给公爹前不是一直于道观修行吗,怎么知晓夫君您小时的事?而且和母亲像是十分熟悉。”
本浸于汤池里无比惬意的诸葛乔身子僵了一下,紧闭着双眼,装成未听见的模样。哪知伏轩秀停住添水的汤舀,又凑近追问:“夫君此前还说自己小时的画艺就是婆母教的,难不成您小时就见过婆母?”
“你听错了。”诸葛乔无比平静地回完,只想掠过此事,接过伏轩秀手中的汤舀,自顾自地往自己身上淋水。
伏轩秀人虽单纯不已,可到底与枕边人相处这几年,诸葛乔的一言一行她都渐渐熟悉,她的夫君在没在撒谎,她已经十分会判断了。
她低声凄然道:“都说夫妻一体,同心同行。我对夫君毫无保留,可夫君哪曾视我为知心人。”
诸葛乔见夫人这幅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想给人拉过来哄一哄,可浑身湿哒哒的,有些无措,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刚想拉过伏轩秀的手,却被她躲过。他又灵敏地抓到她的手,“我的好夫人,夫君何曾欺瞒过你。”
“那我刚刚问你的,你怎不答?”
诸葛乔被伏轩秀直直望的,知晓瞒不过,轻叹口气,无奈道:“其实姨母不是父亲先夫人的亲妹妹黄氏,而是出身江东周氏,自小与我生身母亲顾氏交好,我出生时若不是她拼死去救,恐怕我和母亲早已作古不知多少年了。”
“什么?东吴人?”伏轩秀惊讶。
“这事你可不许多外声张。”诸葛乔用力握紧她的手,郑重嘱咐道:“这是死秘,不可声张,一旦被外人知,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乱子来。”
震惊不已的伏轩秀回过神来,不停地点头向夫君保证,“我知道。”
外间里提着热水桶的吴嬷嬷听完这一切,死死捂紧嘴巴,不敢发出动静来。只等着机会将此消息送给程娆,她这些时日想从程娆身上捞油水的机会越来越少,程娆渐渐也不大爱打理她。她如今在诸葛府的日子不好过,得寻个机会。
见到程娆的机会很快就来了,程娆的拜帖送到诸葛府来,请阖家去李府参加李丰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