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亭玻璃上的雾气渐渐散去。
弗林特感觉到奥罗拉松开了紧紧抓着他头发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错开了距离。
后脑勺隐隐传来的刺痛提醒他这一切并非梦境。于唇角种下的一点火种此时正沿着血管复燃着所有心动痕迹,灼烧着他的理智。
得寸进尺是马库斯·弗林特的天性,显然此刻他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大脑一片空白。
“奥罗拉,我可以亲你吗?”
紧接着,与亭子外冷风一起刮到弗林特脸上的还有奥罗拉冰冷的巴掌。
“重新组织你的语言。”奥罗拉·平斯冷冷地威胁道。
“那这个吻会改变我们现有的关系吗?”弗林特连忙举手投降,略微斟酌了措辞。
“明显不会——这只是个让我们摆脱困境的手段。”
奥罗拉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于弗林特而言如致命毒药般的脸红心跳在她身上一点也没有痕迹,“并且,这也不是一个吻。”
那怎样才算一个吻?
冲动的热血渐渐冷了下来。马库斯·弗林特有些失落地想着,却明白这不能问出来——除非他想给自己与奥罗拉的关系宣判死刑。
奥罗拉的话是一个提醒。
这只是一个因为意外施舍的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任何人都应心知肚明。
弗林特的嘴唇动了动,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逐个小心地否定。直到,他再次鼓起勇气望向面前的女孩,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
“那么奥罗拉,我会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会一直保有耐心。”
马库斯·弗林特知道奥罗拉一定听得明白。这是他第一次不再隐藏、直白地袒露起自己的野望。
奥罗拉觉得此时的弗林特看起来像是在宣战。
看向他野心勃勃的灰眼睛时,她突然从中捕捉到了一丝趣味。
可惜的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看成非赢即输的博弈,她的垂青也不是他人耀武扬威的战利品,没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奥罗拉·平斯永远忠于自己。
除非她自己愿意。
“祝你好运。”
弗林特闻言愣住了。
奥罗拉无心关注他的反应,转过身准备离开——今天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清单上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可麻烦总是接连不断。
就在风雪轻轻触及奥罗拉扬起的衣角时,角落花环里的一台相机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停下脚步看了眼旁边用一小块黄铜片刻的广告,才想到自己疏忽了什么。
这是一台经过魔法改造的相机,来自于附近一家小相馆,每当亲吻发生,相机便会抓拍下这个浪漫的瞬间,保留给需要纪念的情侣冲洗。
这无疑是温馨冬日里的浪漫惊喜,但对奥罗拉而言无异于惊吓。她决不能允许这样尴尬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你有带金加隆吗?”
奥罗拉深吸一口气,回头望向弗林特。
“?”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马库斯·弗林特被奥罗拉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摸索起自己身上的口袋,又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外套翻找,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的钱袋不知什么时候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