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卫金娇在林思手下呜呜一顿挣扎,没一会儿便将她的手推开了。
眼看一边齐月娘又要上手,她急忙躲开,跺着脚低声吼道:“我知道了!我不说话!”
她好歹是个刑狱司内无敌手的武事,一天被人捂嘴两次,算什么事儿啊!
齐月娘悻悻退了回去,朝面前一身女装的廉大林点点头:“你站起来说话,抓药为什么要女装?”
“因为怕被郡王带走。”
廉大林小心提着裙子起身答话,脸上浮现一抹屈辱的神色。可不知道是不是女装的缘故,屈辱给他原本有些寡淡的五官染上了一点我见犹怜、美人含泪的美感。
这么一看,他还真没辜负这身女装,美出了几分女子的韵味。
“几位看来真是头一回到我们这儿来了。”
见她们不接话,廉大林只当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接着往下说:
“其实不止文礼县,整个文礼郡的男子,只要出门就会女装。”
听他说着,林思乍然想起刚入城时看见的几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姑娘。
彼时她觉得那是和卫金娇一样习武的姑娘,可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怕被郡王抓走是个很有意思的说法。
这郡王是讨厌男人,不允许自己辖内有男人?还是过于喜爱男人,将辖内的男子都视作了自己的附属?
似乎看出来几人心存疑惑,廉大林轻叹了声:
“因为郡王殿下极好男色,据说,她自小便猎艳无数,数不清的男子进了郡王府,便再无活着出来的。”
“等等。”卫金娇听到这里就听不懂了,“这怎么猎艳还把人猎死了?”
这完全不符合她对“猎艳”二字的理解。
廉大林只觉自己听见了什么禁咒,恐慌极了,忙摇了摇头。
不是不知道,而是羞于启齿。
在被奶奶勒令藏起来之前,他还做着家里篾竹的手艺谋生,走贩路上偶尔会经过郡王府西院偏门。几乎每次经过,他都能看见那些面容较好的美男子赤/裸/裸地被人丢在板车上推出来。
光天化日,尸体叠着尸体,彼此血液交融,有的身上还沾着别的脏污,丝毫不避着人。仿佛在炫耀郡王对他们的折磨是一种奖赏。
古往今来,哪儿有过男子受此大辱的?
这样的画面,他说不出口,只当不知道。
林思看出他的为难,便主动换了个话题问:“你家应该只有你和你奶奶吧?她病之前,你藏在家里不出门,如何谋生?”
廉家这院子地处偏僻,院落不大,看来应该是前几辈留下的祖宅。地方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只是破旧了,看得出来是没了修葺维护的银钱。
不过这柴房中柴木倒是不少,还有一半堆着许多竹子,可见他们家里东西也不算紧缺。
她因此好奇,他是如何挣钱的。
“我家世代篾竹为生,在奶奶病前,都是我在家做了席子、竹栏这些,让她老人家拿到集市上叫卖。大家看她年纪大,都格外帮衬我家生意。”
挣得不多,但好歹是门营生。
可自打奶奶病了,他们家已经一月有余没有进账了。
这样的境况下,简直就是在坐吃山空。
“阿思,”齐月娘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眉峰上挑了一下:“我爹娘行商之时,曾听到过一桩旧闻,说是景郡王及笄那年大婚,郡马在新婚之夜突发恶疾,当夜身亡。可这郡马的死讯,却是半年后才真正传出来的,说是感染风寒,不治身亡。”
林思一听就懂了,她当即转脸看向廉大林,“十五岁?她在那时就已经有这癖好了?”
“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