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县虽是个县,地方却不大,统共千余人家,来往都是熟人。
丘家娘子怀上双胎的消息,两日便传遍了县内。
按照德县习俗,摸了头胎肚子,无子孙福气的人方可开子孙运。她这又是双胎,没几日,丘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金大发原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她的娘子李娣,也就是李高的阿姊入门以来未有所出,心里着急,便好说歹说央着金大发给丘家发了拜帖,次日便登了门。
在金大发的预期里,或许这摸一下肚子,不过上下眼皮一眨的事情,是以并不打算久留。可没想到李娣进了内室,也不知同丘家娘子聊什么,一下聊过去将近半柱香的时间。
他坐不住,也顾不上禁忌,带着一肚子火直冲丘家后院。
丘家一家区区商户,完全没有胆子阻拦堂堂县令大人。金大发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了丘家娘子。
用李娣的话来说,金大发那是惊鸿一瞥。
因为丘家娘子是个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美人。
那日他头上一把青丝低挽,托出一张娇艳的粉面,面上一双水杏眼,眼尾挑出一截勾人的上翘弧度。不论什么眼神,她只一眼,便都似嗔人,挠得人心尖又痒又颤,若是那小如樱桃的朱唇恰在这时轻抿一下,唇角梨涡在脸上浅浅点下,在旁人看来,那便是调情了。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鼻子,那鼻梁太高,鼻头尖而立,侧面看着仿若刀刃,虽不至破坏美感,却不值得细看。
金大发彼时就那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被惊得掉了笔的小娘子,神魂仿佛已经离体,擒着丘家小娘子的魂魄,将人吃干抹净了。
他不避讳,不代表旁的人也毫无知觉。
丘家娘子当时便想要告辞避开他这个外男。
可金大发色心上头,不顾周遭眼光先一步捡起了小娘子被吓掉的笔,不由分说塞进人手里,便借此握着不肯放了。
李娣看出小娘子被吓着,找了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没办法让金大发松手。最后还是那小娘子自己找回神志,提了一句献字,巧妙抽回了手,随手写了个字便借口不适离开了。
金大发大抵是因为小娘子这番举动恼羞成怒,又或许是色心没有得到满足而愈加膨胀。总之,中秋上值时便召了整个衙门的人宣布他这放火抢人的妙计。
起初,他们只是想着放一把小火转移丘家人的视线,好为金大发偷香采花制造机会。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丘家人的上下一心,也都低估了一个就在深闺的小娘子的傲骨。
火放起不久,如他们所料,丘家主家夫妻和小郎君都往仓库赶了过去。主人家房间这边,只留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怀着双身子的小娘子。
照说金大发要得手是非常顺利的。
可丘家小娘子性子烈,衣裙被扒了还拼死从床上跑出来大喊大叫。
她的翁婆丈夫后知后觉,忙抛下仓库来救人,金大发慌了,担心影响仕途,才命衙役捕快将人打杀,自己也压着那小娘子打落了胎,在人疼晕过去前得了手。
兽性大发的金大发身心满足过后将人命抛诸脑后,把小娘子赏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霁月清雨,勾勒出小娘子迷人的腰身,也轻易勾出男人的野性。
野性上头,男人便都算不上人。
那是禽兽。
一群禽兽在她身上留下或红或黑或紫的伤,她身上很快染了血,是她自己的血。
月落之时,她早已没了知觉,全身上下每个关节都是坏的,如同一只打碎的瓷娃娃,碎在前院,毫无气息。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说要走了。
最后一个提裤子的男人应了声好,忽而踉跄跑开,嘴里高升笑着大喊:“他娘的!死了!这娘儿们爽死了!”
金大发闻声,在李高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他去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