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山崖的那一刻,宛子榆双手还紧紧捂着那只装满了天山雪莲的背篓。
她怀疑自己这是魔怔了,都要死了,还想着这狗屁的天山雪莲做甚!
她就不该管项临的死活!
可是这会儿脑海中却是不受控地回忆起有关于项临的点滴,哪怕是无休止的争吵,在此刻都让她觉得可贵。
宛子榆遗憾地闭上了双眼,这辈子就到这了罢,下辈子再和项临慢慢吵个够。
哦不!下辈子还是让项临叫她一声爹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临飞下了山崖,抱住了宛子榆的腰。
他在看见宛子榆被石头绊倒之时,就动用毕生所学的功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宛子榆的身边。
宛子榆被人揽住腰身,惊诧地睁开眼,竟发现项临就在她眼前!
“我这是临时前出现的幻觉吗?”怎么项临也落下山崖啦?而且还这么地抱着她!
“呆瓜,抱紧了。”项临废话不多说,一只手抱紧宛子榆,一只手抓住横生于半山腰上的枯树枝。
枯树枝挂着两人的重量,发出“吱呀”一声,断裂开一个大口子。
项临揽住宛子榆的左手发力向上,一举将他扔上半山腰:“上去。”
宛子榆落地后,大感劫后余生,她双腿发软,内心虽然害怕抵触,却仍然马上爬到了崖边,朝还挂在枯树上的项临伸手:“那树快要断了,项临你快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好。”
项临刚抓住宛子榆的手,就由于两人体重的悬殊,宛子榆被拖拉着滑出了崖边一点。
宛子榆一手紧扒住山崖边,防止被拖落山崖。
项临怎么如此之重啊!
还好她真的偷偷练过几年,手臂力量还是有的。
宛子榆暗暗咬牙,整个人用尽全力才得以将项临拉了上来一点。
结果拉上来的高度恰好使得项临的唇刚好贴在了她的唇!
四目相对,一触即离。
宛子榆感觉脑袋都微微一热晕晕乎乎的了,他们这是……这是亲了?!
而他们的身后竟是万丈深渊。
来不及细想的羞恼令宛子榆使力一拉,竟是直接将项临拉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两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狂擦自己的嘴。
“呸呸呸!”宛子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她万万没想到,她活了二十年,亲的第一个人竟是自己的死对头!
这边项临受得刺激更大,就差没把自己的唇给擦破了,他第一次竟然就……就亲了一个男人!该死的!他以后该如何跟他的妻解释啊!
越想越是悲痛,呜呜,他……不干净了!
天已黑透,一弯明月静悄悄地探出树梢头,好奇地俯瞰着背对而立且无言的两人。
直到密林中传来一声狼嚎,才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宛子榆看着不远处密林中一双双泛着绿光的兽眸,仿佛随时会冲过来生吞了他们,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要如何是好?”
这寒浮山果真是险象迭生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项临立即回过身握住宛子榆的手,刚碰上,又觉极为不妥地松开并甩了甩手,最后才扯住他的衣袖,镇定道:“屏住呼吸,别出声,跟我走。”
他似乎对付这种场面颇有经验。
“……”被甩开了手的宛子榆在心里炸了毛。
他这是几个意思?还嫌弃上她了是吧?
宛子榆紧握住豆包大的拳头,微眯起双眸看向项临,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的份上,她这拳头怕是早就挥出去了。
项临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动作极快地吹燃并往另一方向扔去。
密林中的绿眸见此动静便集体追了过去,还以为有一顿大餐即将到嘴了呢。
“走。”项临拉着宛子榆往别处跑去,“我看那边有一山洞。”
宛子榆在奔跑中睁大双眼看着身前的项临,惊讶道:“这么黑,你也能看见么?”
“那是自然。”项临骄傲完,还偏偏不忘呛了宛子榆一口,“怎么?你看不见吗?呵,小瞎子。”
“你才瞎!你全家都瞎!”宛子榆气得跳脚。
她就知道!这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只要能呼吸出气,就能气死她!
项临这下是不乐意了,故意停下,松开宛子榆的衣袖,抱臂说道:“说谁瞎呢?”
看这样子,显然是宛子榆但凡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不带他逃命了。
宛子榆:“……”
这人怎得如此幼稚!
威胁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