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临看着光秃了一块的小腿,深吸了一口气,来不及臭骂南风,赶紧披甲持枪。
“等回来再收拾你!”
不明所以的南风欲哭无泪,他这是又犯了什么天条了?
——
“噗哈哈哈……”宛子榆将此事说予乐平和莫书山听,方才憋笑憋得太难受了,此刻终于能畅快大笑,“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乐平也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项将军这也太惨了吧,好不容易坚持到艾条都快燃烬了,结果被南风给毁了,也不知南风待会会死得多惨。”
只有莫书山的笑容中参杂着丝丝缕缕的酸,他的师父只有和项将军待在一起时才会不受束缚,毫不顾忌地肆意哭与笑,而对着他永远只是一板一眼的师徒情谊。
旁边的李仁见三人嘻嘻哈哈的,看着甚是碍眼,过来说教道:“将军他们都上战场了,此刻生死未卜,你们竟还有心思在此说笑,简直胡闹!”
宛子榆不喜李仁这种只会谄媚的佞臣,淡淡回道:“李大夫怕什么,项临不会输的。”
听得此话,莫书山眼神晦暗了下去,师父她对项将军果然是不同的。
宛子榆这话直接堵住了李仁的嘴,他总不能反驳吧?那不就是间接在说项将军会输吗?他可没有这个狗命来丢。
最后李仁只得吃瘪说道:“哼,你知道就好!”
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得南风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大夫!快来大夫!将军中箭了!”
宛子榆闻言冲出门外,只见南风架着项临往这边走来,他的心口处插着一支箭羽,四处晕染开一大片暗色。
“快把将军扶至塌上。”
“宛大夫你赶紧给将军看看!”南风着急道。
项临咳嗽了一声:“我无事。”
此刻他是气闷大于疼痛,气他不够谨慎,着了敌人的道,都怪闽国人太过狡诈,竟从背后使阴招!
南风跪在一旁内疚道:“都怪我没护住主子,先前还把主子的胫毛给燎了。”南风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太没用了。”
“……”
检讨就检讨,怎么还带提前事的?
依靠在床榻上的项临要不是此刻胸口上还插着支箭,早就要跳起来再给南风一个大嘴巴子了。
宛子榆见项临这会儿有心无力,气得只能在榻上暗自咬牙,看来嘴上说的无事实属是在逞强。
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宛子榆在心中猜测这箭恐是伤及到要害了,得尽快将箭头取出。
虽然项临平日里一副气死人的模样,但这会见他受伤,却是让宛子榆莫名跟着担心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柳叶刀至于烛火处,从容吩咐道:“乐平,给他喂一点麻沸散。”
一边又似哄小儿般对项临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箭矢取出的刹那,项临却是吐出了一口黑血,只见箭头处呈现出紫黑色:“箭上有毒!”
难怪这箭虽入得不深,未伤及要害,但项临的脸色却如此难看。
宛子榆将箭矢放在鼻下嗅了嗅:“还好,只是普通的乌头箭木,是行军队伍常用的制毒箭法。”
宛子榆迅速开出药方:“乐平你去取四两甘草来煎至出浓汁。”
又从项临伤口处挤出了些黑血,才用新鲜竹沥涂抹在伤处包扎好。
项临额边渗出了一层薄汗,想必要不是事先饮用了麻沸散,这会儿得疼的不成样子了。
“无事了,你好好休息,待乐平煎好药后服用即可。”宛子榆随身掏出几颗蜜饯来,“等会药劲过后会有些疼,这个给你,疼的话就吃。”
项临看着手中的蜜饯,有三分无语三分嫌弃,他怎么治病时总是把他当小儿来哄?谁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吃这小姑娘才吃的玩意儿啊!
但剩下的四分竟又是从心底感到莫名的喜悦,哼,他就暂且收下了吧!
但嘴里仍是吐不出象牙:“你可算是懂得敬重上级了,以后就保持这般姿态。”
宛子榆:“……”
那箭怎么就没把这祸害扎穿了呢?还给他留了犯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