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伸出头去看,那画像虽是背对着她,却真的很传神。只个简笔勾勒,却拟了神,见过的人若是细心些便能认出来。
店小二认出是早晚的事,做他们这行的没点认人的本事可不成。
同归默默又退了几步,等着听小二怎么说。可那侍卫似乎急迫的很,见小二还没开口接连又掏出几张来,除了正经女郎打扮,还有风尘仆仆的,和略显狼狈的各种风格她的画像。
用图画找人本来就难,除了要拟人的貌,还有形态。
明显,这个侍卫有备而来。
而能做这么多准备的人,是谁同归也猜到了。
她悄悄的离开了这家客栈。
但存在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还要逃避陆殊途的追捕。
同归备赶头疼,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家里人。
同家是在京城里的,虽然半夜回家难免会惊扰父母。但被逼的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回去。
一路上,同归做着腹稿。先是要说太久没见父母太过想家才回来的,二还要想如何应对她的夫君为何没有陪着。
她的事父母又知道多少。
可这一切都在看到同府门口那两个贴条时,瞬间烟消云散……
这种封条同归见过,知道这是家中出了事的征兆。
于是上前拍门,“爹,娘!”
“你们开门啊,是我回来了!!”同归喊的急迫。
可无论怎么拍,那扇红木铜环大门都没有人开。
门走不通就爬墙,总归要进去是有办法的。
可到了里面,同归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四处一片荒芜,甚至之前回门见到花圃也被踩踏了个干净,屋子里更是乱糟糟的一团。
同归去前屋,后院,厨房皆是空落落的。
“爹,娘!”
没有人,若是有人早就回应了。
同归趴在卧房里哭的泪眼婆娑,恍惚间她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陆殊途一连数日的调休,出府时也必须有人跟随,甚至她走动的地方都是在可控范围内。
所以,陆殊途是早就知道了?
但同归此刻也不能回去,她出来是得到陆小莲的帮助,此刻陆殊途派人在外头找她,想必她怎么逃出来的也能清楚,所以一旦回去在想逃出来就难了。
“陆殊途!”同归咬牙切齿,就算她父母亲的失踪可能和他扯不上关系,但在陆殊途隐瞒的刹那也扯上了关系。
一夜心力憔悴。
同归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饿,她翻了一夜。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却翻到了自己就在梳妆盒里的钱。
想来同母是很在意这个房间的,除了房间的陈设被破坏外,里面没有一丝灰尘。
同归当即又哭了出声。
没有人的好处就是无论哭了多久都不会被看见,同归的眼皮子已经肿了,她只能去厨房打些凉水去敷一敷,可没想到在厨房的米缸里还有些陈米。
同归囫囵的煮了,吃了。
她现在不能倒下。
待整个清理完毕,才带着钱财出了门。
这一次出门打听就很顺利了,顺利到同归在告示贴上看见了双亲的画像。
没有写清原因,但秋后问斩这几个字就让同归全身都在发麻。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但回到同府以后同归一口气没撑过来,晕了。
“这么长时间连个人都找不到?”
“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一群废物!”
陆殊途显然怒极了,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本就残破的桌椅经不住二次袭击自然碎成了残骸。陆殊途的拳头流下森森血滴。就连往常劝和的寻暗都不敢上前。
“郎君!”
陆殊途面色铁青,发泄一通后心中极痛,“同归她一定是知道了。”
寻暗壮着胆子上去,“郎君不是已经在转圜了吗?夫人的父母在牢中并未受苦,等郎君证据一齐就可救出来了。夫人就算知道,到时候一定只有感激的份。”
这就是陆殊途,连身份的人都在掐算着同归的心理。
同归掐着手,目光冷的能淬出刀来。
同归是去卧房的路上倒下的,因为地方偏又在角落里还没有人发现。
此刻陆殊途一群人正处在同归的房中商量。
得知父母暂时并无大碍,同归便忍着去听。
陆殊途:“话虽如此,就是不知道同归看到告示后会不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