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沄要稍微踮着脚才能搭上她的肩，感觉有些不太方便，就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睡觉啊？”

听到她的声音还有些含含糊糊的，端木弋问道：“你怎么醒了？”

“你没抱着我，我肯定要醒啊。”

端木弋把燕沄抱到身前，让她靠着窗户，借着昏暗的光线，端木弋望着她：“看得到了？”

燕沄慢慢清醒过来：“嗯，还很模糊。”她从端木弋身前和窗户之间的狭小缝隙中滑出去，和端木弋一样站在窗前。

见她从自己怀里溜出去，端木弋也没和她计较，只是搂了搂她的腰。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身份的？”燕沄问了一句。

“想知道？”

“当然。”

“那作为交换，你也得告诉我你总是睡不着的原因。”

“好。”

端木弋说道：“在徒空之无的街上见到你的那一次我就发现了。”

“为什么？”

“虽然是在闹市，但看到你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巍峨山上皑皑的白雪。”

“你就凭一种感觉就认出了我，那你也认识我娘喽？”

“算是吧，”端木弋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到你了。”

没有得到完整答案的燕沄在端木弋腰上捏了一下，说道：“七岁之前，我一直和我娘在一起。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和我娘就在到处游走——东躲西藏，居无定所。”

“有很多时候，我深更半夜被她抱起来带走，连夜奔走。

“有时候甚至可以听到身后的喊杀声。

“所以我睡眠一直不太好。

“长大一点才知道，那些是追杀她的人。”

其实以燕遗仟的实力，大可以把那些到处追着她跑的人引到空旷的地方下手。她却从来没有那样做过。

等到回过头来才发现，她和燕遗仟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如今想起来，大概还是有些怀恋的。

燕沄看着黑夜中落下的雪，闲聊似的说道：“碧水云轻的夜空是最好看的，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你说我像雪，那怎样形容你呢？”她好像在思索。

“你像一场，从我夜空中划过的陨星雨。”

端木弋又把她抱到面前，抵在窗上，低眉看着她：“我可以是你夜空中的星星或月亮吗？陨星雨转瞬即逝，不能陪你太久。”

端木弋把她禁锢着，她本以为燕沄又会变得不自然，没想到燕沄笑逐颜开：“好啊，你是那满天星斗。”

端木弋得逞地笑了，就着这个姿势把燕沄抱到床上。

眼看急急忙忙的吻就要落下来，燕沄侧过脸躲开，又被端木弋捏住下巴强行转了过去。燕沄问出了自己担忧的事：“端木家主不会难为你吗？我们两个在一起。”

“他？”端木弋冷笑一声，“他自己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端木弋从燕沄身上下来，怕压着她。

虽然燕沄觉得端木弋说的是混账话，但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她又转了话音：“为什么现在听不到关于我娘的事？”

端木弋把燕沄揽了揽，燕沄靠在她怀里，什么也看不见。

“别问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