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你还是陪着我吧,”越明烛笑道,“外面那些人看到我把你也赶出去,肯定会以为我在办公室里砸东西。”
“而且我真没事,我有事还能不跟你说吗?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竟然什么情绪都没有。”越明烛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知道她说的话都是假的,我妈才不讨厌我,每年我过生日她都会送礼物,环球旅行也会给我寄明信片和纪念品。”
越明烛见祝南山的胸口依旧起伏剧烈,没忍住轻轻拍了拍,收回手后不着痕迹的搓了搓手指,心想,我真的没事,甚至还有心思趁机揩油。
“你刚才倒是挺吓人的,估计都被你吓到了。”越明烛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揶揄的说,“我都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祝南山弯腰,把脸埋在掌心里,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脸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去。
越明烛又拍了拍他的背,手顺势留在了他背上,摩挲着,“要不还是回酒店吧,林从梦进了行政,我有点担心她在我办公室安摄像头,这里不适合说话。”
祝南山抬起左手,晃了晃腕上的电子表,有气无力的说:“没有,早上刚来我就扫过一遍了,尧盛出品,专查摄像头和窃听器。”
“当时没量产。”祝南山意识到自己又无意间暴露了和尧盛的亲密关系,补充道:“我回头找人问问,看还有没有存货,给你整一个。”
越明烛倒没有想到那么多,他只想有个安全的聊天的地方,便说道:“其实我带你去见她,就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做不到像姚遥那样,就是因为我没有他那样可以依靠的家人,我现在遇到的很多麻烦都不是经营上的麻烦,而是管理上的麻烦,你猜是谁造成的?”
他看着虚空自问自答:“是我那退居二线的老父亲。”
祝南山抬头看他,眼里是无能为力的担忧。
“我知道你在想办法帮我,”越明烛按住祝南山的肩膀晃了晃,“原本想着我可以休息这一下午,但也只是这一下午,我只有时刻紧绷,才能防备家里捅的刀。”
“但是刚才,我不知怎么就突然不想再忍了,”话音一转,越明烛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凭什么一直是我在忍,他们制造问题,看我为此劳心劳神,还靠我获取财富,我想他们看我,会不会像看猴一样,也许都不如猴,猴还是保护动物呢。”
“那些话说出来,心里就舒服好多,我发现跟他们对着干,比忍气吞声爽多了。虽然我妹没有错,她也只是听安排,我还让她当众难堪了,但我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这样对待,我们算是扯平了,”越明烛克制不住的一笑,“刚才我把手机关机了,都能想象到我爸打电话骂我,但是打不通,独自破防的样子。”
祝南山看着他开心的脸,跟着苦笑了一声。
连他都能看出越明烛现在的心理状态是极度不正常的。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方才辱骂林从梦就已经十分过界,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立场掺和进去。
“我有点困了。”越明烛忽然没头没脑的说。
“那我们回酒店。”
“算了。”越明烛又说,“估计也睡不着。”
祝南山起身拉他:“在这儿待着干嘛呢?回去吧,能睡就睡,睡不着就躺着。”
“怎么也比在这耗着强。”祝南山想到明明越明烛才是公司的主人,却要窝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好像在逃避什么人似的,就直犯恶心。
越明烛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起身跟着走了,酒店离分公司不远,他们决定走回去。
今天的天气极好,越明烛被大楼的玻璃外墙晃了眼,也不知道照亮了哪根脑回路,忽然鬼使神差的说:“你最近总提尧盛。”
祝南山走在他身侧,闻言身体一僵,打着哈哈说:“我就在那一个公司上过班,也没别的可提呀。”
祝南山脸上确实藏不住事,越明烛轻易看出他心里有鬼,想到祝南山都离职这么久了,还能刷脸订餐,甚至能找人拿到根本没有量产的手表。
前几天祝南山过生日,越明烛送他的礼物就是一块手表,根本没见祝南山带过。
双眼一眯,越明烛又想到不久前和姚遥见面,姚遥问他祝南山的那部剧是不是没打算播,当时以为姚遥只是在闲聊,现在一想,就很莫名其妙,姚遥甚至后来还追加了投资,生怕那部剧播不了似的。
他们似乎关系匪浅。
祝南山只是给姚遥当了几个月助理,姚遥至于这么关心吗?
但越明烛转念一想,祝南山跟他认识也没有几个月,他也挺在乎祝南山的。
可能因为祝南山人好,姚遥也会喜欢。
祝南山察觉到越明烛的眼神逐渐危险,心虚的都要忍不住自爆了,越明烛忽然一撇嘴,问他:“姚遥的助理好当吗?”
祝南山打了个嗝:“突然提他干嘛?”
“就是好奇,是当他的助理好还是当我的助理好?”
祝南山意识到,越明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隐瞒,就是单纯的有根弦搭错了。
越明烛盯着祝南山的脸,发现他紧张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笑了下,信誓旦旦地说:“那肯定你好,这有什么可比的呢。”
越明烛嗯一声,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