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到车里,姚遥的电话就打过来:“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你不是说今天在家住吗?大半夜干啥去?”
“要你管。”
“豁?”姚遥被怼的怪叫一声,随即软下语气,“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吧?爸真的会伤心。”
“没有,你想哪去了,”祝南山启动车子,“我去给别人过生日。”
“骗人,谁中秋节过生日。”姚遥不信。
“越明烛,不信你查。”
祝南山不回消息,越明烛怀疑他已经出发了,开车没空看手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身上的真丝睡衣,冲进衣帽间换衣服。
西装裤穿好,衬衣扣子系到一半,忽然感觉大晚上在家里还穿西装不太正常,越明烛又把衬衣脱了,找出一套运动衣换上。
他很久没穿过运动衣了,又翻出来个运动耳机,最后看看镜子里穿戴整齐的自己,像是正要准备出门夜跑的青春男大。
好像在装嫩。
又脱下运动衣换上一套休闲装,刻意设计出的垂坠感布料挂在身上,像是刚从夜场浪完回来,那些飘逸的褶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种衣服只可能是品牌方送的,不然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衣柜里。
又换了几套,都大同小异,偌大个衣帽间,没一件衣服能穿。
越明烛扯下皮带,有些气急败坏的往地上一甩,自暴自弃的又换回了睡衣。
爱咋咋滴吧,大晚上的我在自己家里,难道还不能穿睡衣了?
越明烛已经和物业交代过了有人要来,祝南山畅通无阻的将车开进小区,保安指引他进入地下车库。
祝南山拿上月饼,物业管家帮忙按了电梯,祝南山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刚滑开,就看到越明烛抱着胳膊,靠在玄关。
“怎么还在门口等?”祝南山笑着走过去。
越明烛眨眨眼,没好意思说自己在屋里等得坐立难安。
“这个,”祝南山把纸袋递过去,“金色袋子里是蛋黄莲蓉的,粉色是豆沙的,白色是枣泥的。”
“谢谢。”越明烛接过去,入手很沉,往里一瞅,至少二十个。
“好多,”越明烛忍不住感叹,侧过身让出门口,“进来待会儿?”
“不了。”祝南山摇头。
其实车开到半路他就后悔了,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心血来潮,非要跑这一趟,停在路边思考时看到了越明烛的未读消息,看到那条“你来吗?”才再次出发。
“那我回去了,生日快乐。”祝南山说,转身欲走。
“哎,”越明烛叫住他,在他停下后担忧的说:“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嗯?”祝南山只觉得今晚自己不太对劲,倒没有感觉不高兴,又转回来,笑着说道:“没有呀。”
“挺明显的。”越明烛皱着眉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祝南山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烈的低落情绪,平时都高兴的像个不知忧愁的假人。
“进来待会儿吧。”越明烛再次邀请他,在祝南山看不见的位置,手贴着大腿紧张地握拳。
以前都是祝南山听他抱怨,他忽然也想尝试帮祝南山解决情绪问题。
说了声随便坐,越明烛去给祝南山接了杯水。
白水似乎有点简单,越明烛反手又把水倒了,转头去泡茶,打开柜子挑选茶叶,又想起来晚上喝茶会睡不着觉。
最后越明烛来到酒柜前挑选红酒。
这才对嘛,喝酒才适合谈心。
祝南山见他在酒柜前驻足,疑惑问道:“你可以喝酒吗?”
越明烛闻言转过头来,同样疑惑的看他,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能喝?
“你……我以为你在吃药。”祝南山迟疑的说。
药?吃酸枣仁需要忌酒吗?越明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意识到,祝南山指的是治抑郁症的药。
他只在最开始几天按时吃了药,自从因为工作忙忘了一次,后来就一直没再吃。
越明烛借着酒柜门的遮挡不动声色的压了压眼皮,关上门,又接了杯水,装作无意的说:“我忘了,应该是不能喝酒。”
祝南山看着他忙碌,忽然鬼使神差的说:“我好像要有妈了。”
越明烛的动作停顿片刻,才端着杯子和水果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在祝南山身边坐下,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指。
祝南山还是那副故作轻松的表情,但拿过一个橘子却不吃,左右手抛来抛去,还是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越明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句话蕴含的信息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