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罢,脑子霎时一清。是啊,极有可能啊。自从前几天三王爷登基为帝,老丞相乞骸骨被批准后,阮侯爷就成为了新的丞相。紧接着,当今陛下还给阮侯爷指定了一门上好的姻缘,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婚了啊。保不准温公子从哪得到的消息,一时受不了打击就去了,哎,贵人的宠爱就是这样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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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子骞送走又一批来道贺的同僚,不免有些烦躁。世人只知道是自己几次求娶,被罚也不悔改感动了圣上,所以圣上赐婚,要他将公主的牌位迎回府。谁晓得他是被逼迫的呢。呵,莫非圣上突然忆起了那莫须有的亲情,所以非要给公主配个阴婚。他可没给虞弋留下一点生路啊。看来那端着牌位要常驻在他府邸的老嬷嬷才是重点,莫非还是不放心他,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监视的人?暂且忍耐些时候,战事将起,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谁会是笑到最后的人。说来,别院被虞弋占了给那人住后,他已经很久没去了,该是时候去看看那可以用来杀人的美丽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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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不见了?”阮子骞端坐在正堂的红木椅上,用折扇轻轻敲打掌心,语调不急不缓,冷漠的问道。
老管家跪在地上,神色一片凄然,他沉痛的回道:“侯爷,老仆带人翻遍了整座山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我们在河边发现温公子常戴的玉佩,公子他可能是投水了啊,大概是顺着水流飘走所以才没有一点踪迹吧!可怜的温公子啊!”说着说着,别院的管家又痛哭起来,或许有几分为自己哭嚎才显得更加情真意切了些。
阮子骞意味不明的看着伏地痛哭的管家,只觉得果然如此。世子虞弋或许会突然想救一个可怜人,但怎样也不应该,或者说不会将人留在身边。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主动制造自己的弱点。
“不用找了,所有人撤离这座山庄,将这座山庄卖了吧。”阮子骞冷然吩咐着,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一个可以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残疾之人,想必武功定是极为高深,而他竟然没有看出来。皇城卧虎藏龙,看来要加强周身的防卫力量了。
“是,王爷!”管家激动的高声喊道,他庆幸着官家薄情,庆幸着大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尚未止住的泣音掺杂了几丝喜悦,他的声音便无端显出几分扭曲来。
在井然有序的撤离中,谁也没有发现暗中藏有一人。温予怀静静的藏在屋檐上,听全了他们的对话,却还是不能分辨那个假侯爷是谁,若不是他来到这个小世界受到冲击,怎会双目失明,双腿受伤,休养至今才堪堪将腿养好。
温予怀隐去身形与气息,悄然离开了别院,跟在了阮侯爷的身后。本以为短暂的时间什么也发现不了,却没想到突然就找到了关键之处。
他静静伫立在一片枫林里,回想着阮侯爷的行为,似是很正常却有哪里透出些不对来。啊,是了,世子!明明世子还活着,已经成了太子,为何阮侯爷见了却只冷淡的打了招呼就径直离开了,而太子却是一副谦卑的口气。
温予怀再次翻阅起自己的记忆,回忆着自己仅有的几次在茶馆歇息所听到的传闻。世子与阮侯爷水火不容,每次相见必会引发大大小小的事故,多半为世子挑衅。
听闻有一次世子将春风阁的花魁赎身,在阮侯爷出现在茶楼时,让花魁为他献了一舞,还要将佳人赠与他。可惜阮侯爷不为所动,冷淡的拒绝了。在世子越描越黑的理解声中,花魁忍笑,众人嘘声一片,也忍不住频频看向阮侯爷。最后是他们打了一架,将茶楼拆了,此事才作罢。至于花魁,还是因为听说世子为了羞辱阮侯爷,随便找个商人将她嫁了,众人都叹暴殄天物,所以才留下些许印象。
林间的光线有些昏暗,风温柔的经过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温予怀沉思片刻,闭上双眼,将世子的名字在心中默念几遍,感应着规则,想要找到他们之间的因果之线,反向追溯根源,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找到。
“看来他并不认可自己的名字。”温予怀睁开双眼,眼中一片冷漠寂然。就算查不到对方的根源,只凭借此次占卜,已可以确认虞弋就是仙盟所寻找的特殊之人了。
这几年的示弱与接近,看来都白费了,可真是警惕啊!自己还是受了阿药的影响,才会伪装成那样弱小的模样去尝试。是世子还是嘉岚公主?他怎么会觉得对方和阿药相似呢?那么,等自己恢复了,下次就将他直接带回九玄吧。弱小只会遭受伤害!更何况是怀揣宝物行走于世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