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同一时间点,发生的事情基本相似。
同样是学生家长试图利诱胁迫,不同的是少了裴天南的出现。
两人在争执期间不知被谁拍下照片,Z大没有表白墙,只有内网登入的校内论坛。
好消息是不会流传广泛,坏消息是顶替了一干“尼玛谁又偷我外卖了”和“有偿出各类资料”,一时间成为C位出道的顶流。
大学生都是有素质的,没有人会到正主面前说三道四。
但那时四周仿佛带着探寻的目光总让郁珏疑神疑鬼,很是不适了许久。
系统安慰道:“没事,这次就算被拍,也是三个人的戏码。”
郁珏面无表情:“会不会被认为是多人运动?”
“......”
过度思虑的后果就是原本程度较轻的感冒略有加重,待郁珏做完剩下几单家教回去,已经由偶尔轻咳一声变为头晕目眩。
为了省下住宿费,他在本学期办理了走读,住宿只能在裴家解决。
推开门,主厅隐绰的灯光打入沉沉黑夜,随即消融于此,这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桌上一片干净。
预料之中的事,郁珏准备无声无息地回房,路上却碰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裴天南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你去哪里了?那么晚才回来。”
对于毫无根据的质问,郁珏的素质正常发挥:“你是我爹?管这么宽?”
裴天南:“......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很缺钱?需要做家教做到晚上十点?”
郁珏投去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略过他直接上了楼,留下“神经病”三个字清晰地徘徊在他耳边。
家里的帮佣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中走出,看看郁珏的背影,又看看裴天南,小声问道:“那预留的那份饭菜还需要加热吗?”
裴天南徒劳地望着楼梯尽头的那抹空气,不禁有些后悔。
他随口安排:“需要,加热完直接送到他的房间里,别说是我要求的。”
顿了顿,又发自真心地问道:“我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帮佣:“......”
依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想必是不论哪句话都说错了。
看在高昂薪资的份上,帮佣安慰道:“至少您的心是好的。”
虽然也仅此而已。
就算如此,裴天南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帮佣转而建议道:“都说行动大于言语,您要是能直接解决那位的困难,或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裴天南恍然大悟:
“有道理。”
·
与此同时。
正在充电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显示网银收到转账二十万元,转账人是楼下那人,备注是“既然你缺钱,那我就给你”。
郁珏本来还心情颇好地哼着歌,见此脸色阴沉得可怖:“他是不是在羞辱我?”
联系上下文,系统说不出一个“不”字。
且不论那边裴天南发现钱被转了回去,联系方式还被拉黑的心路历程。
这边,郁珏愈发奋发向上,势必要展现何为莫欺少年穷。
第二次翻开书,他的目光凝在纸间的行行文字,忽地感叹:“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历史,只是高考填报志愿时,他们都说理科就业好,薪资高。”
像郁珏这样的人,人生毫无容错率,他只能倾向于对自身而言最好的选择,然而天不遂人愿,最后被分流到了四大天坑之一。
早知如此,当初——
郁珏又翻了几页书,豁然开朗。
真正学起来还会发现,喜欢顶个屁用。
系统说:“你那是没掌握学历史的诀窍,我之前带过一个宿主,为了顺利升学,六点起床,六点到七点半背英语单词和作文,七点半到十二点学专业课,十二点到下午一点背肖四,下午一点到三点学专业课,三点到五点练英语真题,五点到六点背政治,六点到十一点学专业课,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息。”
它有意留下半截没说。
郁珏很配合地追问:“那他最后升天了吗?”
“......”系统道,“孺子不可教也,我和你无话可说。”
繁重的学习正式开始。
郁珏转着笔,边背边分析时间线和人物关系,有条不紊地在A4白纸上做思维导图。
华夏史里的大框架基本上都能被以往的教育经验填补,真正让人头疼的还是世界史那一块,尤其是古代和中世纪部分。
当合上书,墨洛温王朝和加洛林王朝在脑中穿梭闪现,定格于矮子丕平向罗马教皇献土,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件事的时间点属于前者。
更想不起来,使其合法化的文件叫“君士坦丁的赠礼”——
郁珏满面平静,知道自己完了。
正准备夜以继日,焚膏继晷。
房间里的灯光骤然暗了。
帮佣端着饭刚到二楼,这时见他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忙道:“抱歉,家里的电力系统出了点故障,有一部分连接区域暂时断电了,大概明天才能修好。”
“哪一部分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