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羽摆摆手,拍了一下贺欲燃:“多此一举,直接让他送你们吧,车我明早办完事给你开回去,钥匙给我。”
“也行,那就得麻烦你们了。”贺欲燃摸摸兜,把钥匙递到他手里:“下午来就行,我上午一般人不在。”
沈墨羽把钥匙放到茶几:“不在?你不是全天都在清吧么?”
“啊,最近,有点事要办。”贺欲燃心不在焉的回答。
沈墨羽看出他有心事,但也不好继续往下问:“行吧,今天我就不去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好。”
楚夏睡的昏沉,进了车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往下坠,贺欲燃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临时让苏瑾宁拐了个弯直接送他们回清吧。
门一开,江逾白的头就抬起来了,反应快的不像是听到声响,更像是等候多时了。
他站起来,刚想说点什么,又看见被贺欲燃搀扶着进来的楚夏。
“我也不至于连路都不会走吧,你至于吗,真的是。”楚夏骨头软的要命,嘴倒是硬的很。
“我撒手你必摔,这时候就闭嘴吧,走,进休息室。”贺欲燃对他有一肚子怨气没法撒,抬头朝江逾白招了招手:“帮忙倒杯水,再拿个毯子过来。”
这时候江逾白也顾不上问东问西,点了个头转身进了后厨。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晕吗?”贺欲燃接过江逾白递过来的那杯水,推到楚夏面前。
楚夏使不上什么力气,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像是没睡饱似的:“还行吧,不晕了,但就是困,还想睡。”
贺欲燃摇头:“不能再睡了,忍着点,实在困的话我扶你起来走走。”
“哦。”楚夏抿了口水,抬眼看到江逾白,有点意外,特意睁大了眼睛打量一番:“他怎么在啊?”
贺欲燃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现在楚夏虚弱的跟枯树枝一样,他要这时候坦白自己跟曾经的情敌谈恋爱了,估计这人是会一命呜呼的。
“我来这里兼职的。”
正愁怎么开口,江逾白先替他回答了。
贺欲燃只能顺着点头,想着后头在找楚夏解释吧,虽然可能会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纵使楚夏还是觉得不对劲,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半天,但实在是没那个力气深想。
“没想到你俩关系能这么好呢,你还让他来你店里兼职。”楚夏笑了笑,猛灌了口水,抬起眼皮看向江逾白:“你还记得我吗?”
江逾白点头:“记得。”
贺欲燃斜了楚夏一眼:“问这个干嘛?见你那么多次了,他又不是傻子。”
江逾白:“……”
“我这不是引入主题嘛。”楚夏言之有理地说道:“毕竟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他也应该有知情权啊。”
他说着,朝江逾白扬了下眉,有一幅有苦难言的模样:“总之你最近出门注意着点吧,免得姓李的不死心,再对你下……”
“楚夏。”贺欲燃立即出声打断,但话音早就落进了江逾白耳朵。
正如他所说,江逾白又不是傻子。
楚夏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怎么。”贺欲燃语调都变低了,听天由命般闭了闭眼:“你休息着吧,别睡就行,我们先出去了。”
说完,他扯起江逾白的袖子就把人拽出了休息室的门。
俩人站在吧台中间,却忽然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当时就只顾着要把江逾白拽出来了,免得楚夏再满嘴跑火车。
“那个,王康和柯漾呢?”贺欲燃转圈看了看,硬憋出这么一句。
江逾白给出了回答:“去取货了,待会儿会回来。”
语速平平,听不出什么异样。贺欲燃抖着胆子回头,对上江逾白的眼睛。
他似乎想从那双淡入死水的眸底里面翻出些什么,但他不管怎么去深究,那湾湖水似乎都泛不起任何涟漪。
也对,江逾白生气是看不出来的,他也很少会主动说。
受不了了,早死晚死都要死。
“你,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贺欲燃抿了抿嘴唇,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跟小时候犯了错误,主动到父母面前认错时一模一样,都觉得自首或许更体面些。
江逾白沉默的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却只是微微吐息:“几个人?动手了吗?”
江逾白不光不傻,他还很聪明。
贺欲燃噎了一下,如实回答:“三个,动手了。”
“嗯。”江逾白垂下眼睛,目光将他完完全全扫了一圈后,又问:“有受伤吗?”
贺欲燃立刻摇头,像是在证明自己没有把祸闯的太彻底似的。
“没有没有,哝,你看,衣服也没脏啊,哪里都没事。”他还献殷勤的转了一圈,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了。
江逾白看他一脸真挚,紧绷的肩胛稍微松懈下来:“好。”
贺欲燃像是怕他逃走,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带近了一些。
但江逾白没有再抛出问句,也没有生气的甩开他,只是抬手擦干净贺欲燃眼皮上干涸的血迹。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晚上的班我替你。”
贺欲燃懵了,攥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干笑道:“你干嘛?”
见他不甘心松口,江逾白用小指头勾上他的指尖,温声说:“没什么要问的,你没受伤就好,去休息一下,我帮你倒杯水。”
手松开了,贺欲燃站在原地,看他转身绕进吧台,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楚夏的情况好一些了,虽然整个人还是有些萎靡,但好在已经不会嗜睡。
病好了他就嚷嚷着要回家,原因是贺欲燃没事干就坐在休息室盯着他,就连上厕所都得跟着,让他觉自己现在像被圈养的牲畜。
终于在他苦苦哀求的第不知道多少次,贺欲燃不情愿的答应了。
车子还在酒店门口停着,贺欲燃只好打车送他回去,楚夏家离他的住处不过几条街远,顺路很方便。
“你到家告诉我啊,有事打电话听到了吗?”
贺欲燃把头钻出窗户,临走还不忘嘱咐:“而且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马上给我打电话或者是120,明早我过去看你。”
楚夏想说,有病我还不知道打120吗?
但他耳根子都快被他磨出茧子了,只好顺从的点头:“是是是,妈,快走吧妈。”
“滚,当你妈能被你气死,我走了,快点进去,我看着你进去。”贺欲燃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