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的伤也是因为我,我当然要关心一下,”云今先是愣住,随即回答道。
说起来,确实这也算是关心,毕竟自己对于谢毓朝的伤势有些愧疚。
谢毓朝听到此话,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看着云今,随即动作连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心中一时间竟不知是苦是甜。
“你的脚伤好了?”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今日找我有何事?”
云今看着谢毓朝略显疲惫的模样,起身打开酒坛,将石榴酿倒入琉璃盏中。
一股浓浓的石榴果香在整个书房内弥漫。
云今捧着酒盏递到谢毓朝跟前:“殿下尝尝?”
谢毓朝接过酒盏,无意间碰到了一处冰冷之处,那样的触感让从不显露情绪的他也是一愣。
云今倒觉得毫不在意,不过是接酒盏时无意碰到了手,这跟之前自己替谢毓朝吸出毒血比起来,不算什么,更何况自己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更不会在意这个。
“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了,”云今轻描淡写地道,“殿下尝尝,是酒铺里酿的,应该是最后的几坛了。”
云今刚说完,就见谢毓朝一饮而尽,连忙问道:“如何?”
“不错。”
不错?没了?
“呵呵呵,殿下觉得不错就好……”云今有些尴尬。
谢毓朝尝不出味道,也闻不到味道,但喝得出来,此酒入口清爽却带有一丝醇厚,酒色泽好看,保留了石榴的本色,想来这个南蛮人花了不少心思在这酒上,也难怪她喜欢。
看着云今端着酒盏连喝了几杯,谢毓朝忍不住想着,有一个当太傅的外祖父,一个当朝宰相的爹,为何她被养成了酒鬼。
“说吧,找我何事?”
“此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想请殿下帮我找个人,”云今认真说道,“是云澄的一位同窗,陈白。”
“找他何事?慢慢说。”
谢毓朝没想到云今主动找自己,竟是为了弟弟的同窗,这跟她平时的作风很不符合,定是有别的事。
“殿下可还记得闲静书塾的命案,云澄曾怀疑过陈白,我也有些怀疑,但当时并没有证据,只是云澄一直在留意他。可没想到的是,云澄受伤也是因为他,他好像知道秋日围猎爆炸的点,把云澄带到了那边,还有王家那小子。这其中的关系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什么,或许能找到与山火有关一些线索。”
谢毓朝听着云今的分析,虽有些惊讶,倒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个陈白顶多是无意撞见了济王的爆炸点,倒是王家……可以把人找出来问问。
“你没寻到陈白?”
谢毓朝问到这个,云今就一阵无语:“是啊,我今日去寻他,他家管家说他跟着陈夫人回了娘家,要个把月才能回来,可我觉得那管家神色不对,定是有别的隐情,但我不便深究,这才来请殿下帮忙的。”
谢毓朝听着云今的话,调侃道:“哦,云小姐今日竟想到了在下,怎么没找陆大人帮忙?”
听着这话,云今有些头疼,后背也不觉有些冒汗,连忙赔笑道:“殿下哪里话,找陆大人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些小事不敢劳殿下大驾。可遇到重要的大事,除了圣上,无人能有殿下这般权威,定要找殿下帮忙的。”
“殿下,请,”云今说完,又替谢毓朝满上了酒盏,双手奉上。
谢毓朝也见好就收,虽然知道云今的话都是在哄人,但他听着还挺受用,也不再打趣,“知道了,我会让锦之去找人的。”
云今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谢道:“多谢殿下。”
书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云今玩弄琉璃酒盏的清脆声。
谢毓朝看着已经见底的酒坛,道:“云小姐一人将酒都喝完了?”
“嗯……?”云今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看琉璃酒坛里的酒,有些不好意思:“这石榴酿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不过殿下有伤在身,两盏酒也够了。”
“嗯。”
书斋中又没了声响,云今有些坐不住,刚想起身告辞。
“我……啊!”
一瞬间,云今被自己的裙摆绊住,整个人往地上扑去,眼见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突然腰上受到了一股力量,将她整个人捞起。
下一秒,云今整个人被谢毓朝抱在了怀里。
四目相对,云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谢毓朝漆黑的眼眸。
谢毓朝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云今,满脸羞红,傻傻地看着自己,忍不住调侃道:“云小姐,这是喝多了?”
云今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挣扎着从谢毓朝怀里抽身,“多谢殿下,我只是被裙摆绊倒了,并不是喝多了。”
云今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谢毓朝,被他抱住的腰间还留着掌心的温热。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殿下别忘了替我寻人,”说完,云今也不等谢毓朝的回复,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谢府。
锦之和谢伯在院中,看到了满脸羞红快步离开的云今,心中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