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云层中穿梭,翟弛坐在狭窄的座位上,满心满眼都是翟时的模样。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翟时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视的瞬间,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涌现在眼前。
抵达挪威后,翟弛顾不上倒时差,心急如焚地赶往出事地点。那里已是一片混乱,救援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搜救工作,可面对茫茫雪山,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翟弛站在雪地里,寒风如刀割般刮过他的脸庞,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望着那片被白雪覆盖的山峰,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如果当初他能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没有逃避,翟时是不是就不会独自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也就不会遭遇这场可怕的灾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救援工作仍在艰难进行。翟弛主动加入救援队伍,和其他人一起在冰冷的雪堆中寻找着翟时的踪迹。他的双手已经冻得麻木,可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翟时。
就在大家感到绝望的时候,一声惊喜的呼喊传来。
“找到了!在这里!”
翟弛的心猛地一紧,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只见翟时被埋在雪下,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翟弛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颤抖着双手,和救援人员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翟时挖了出来。
“阿时,阿时……”翟弛紧紧抱着翟时,声音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翟时冰冷的脸上。他不断呼喊着翟时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幸运的是,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翟时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稳。当翟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翟弛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疑惑,也有一丝抗拒。
“哥,你怎么来了?”翟时的声音虚弱,透着一丝疲惫。
翟弛紧紧握着翟时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翟时的手背,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阿时,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翟时微微别过头,避开翟弛炽热的目光,试图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翟弛握得太紧,他只好放弃,低声说道:“哥,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大老远跑来,太辛苦了,就不麻烦你照顾我了。”
翟弛闻言,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他着急地说道:“阿时,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怎么能放着你不管?”
翟时扯出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语气尽量平淡,“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咱们一直是好兄弟,以后也一样,你别太操心了。”
强调“好兄弟”时,翟时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加重,像是在提醒着翟弛,也在提醒自己。
“阿时……”
翟时扯了扯嘴角,“老纪和白凡晚些应该回来照顾我,哥你就去忙公司的事吧。”
“阿时,我……”翟弛刚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纪诩和白凡匆匆走进来。
看到病床上的翟时,纪诩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担忧:“你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翟时扯出一抹笑意,看向纪诩和白凡,“我这不是没事了嘛,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他又悄悄瞥了一眼翟弛,发现对方正紧盯着自己,眼神里的落寞与无奈让他心头一紧,赶忙移开视线。
白凡也走到床边,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虚弱。”翟时回答道,趁着说话的间隙,他轻轻抽出被翟弛握着的手,动作很轻,却像一把刀,直直刺进翟弛心里。
“那个弛哥,我们照顾翟时就好。”
翟弛望着被翟时抽出的手,一时有些怔愣,半响才缓缓起身,目光依旧紧锁着翟时,“阿时,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不甘,脚步也有些沉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
纪诩和白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疑惑。等翟弛离开后,纪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翟时床边,一脸严肃:“说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翟时目光躲闪,装傻。
“大过年的跑到挪威看雪,还给自己看出来事儿。”
纪诩眯起眼睛,紧紧盯着翟时,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所有伪装,“你别跟我装傻,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心里有事,你能大过年的往这冰天雪地跑?还碰上雪崩,差点把命搭进去。”
翟时避开纪诩的目光,望向窗外,声音低低的:“就是想出来散散心,谁知道这么倒霉。”
“你现在怎么想的?”白凡在一旁给自己剥了个橘子。
“还能怎么想,就当哥哥呗。”
纪诩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把夺过白凡手里的橘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当哥哥?不是,翟时你怎么那么怂啊!”
“他要是不愿意你就逼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