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暗门。他朝瓦伦点点头示意自己要往前走两步,然而几步之外这诡异的香气就此消失。
瓦伦低头掀开袍子,借着黑色厚重布料的掩护观察水晶球——他也不想作弊的,可是谁叫曼克偏要弄一个这么麻烦的地方呢?
随着魔力缓缓注入,透明球面上浮起一团雾气,因为环境的原因它呈现出稍深的灰色。随后灰雾散去,出现了一个长袍巫师的身影。背景是一片墨绿浑浊的暗色,但仍然可以看出巫师背对着门,似乎正在搅拌什么东西。而地板上透出隐隐的光亮,构成一个空心的,方形的轮廓——
赫米埃凑过来看,盯了一会儿之后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朝面前墙壁直直划下!
意料之中的,剑锋没有遭到任何阻碍。
“门。”言简意赅。
瓦伦笑了笑,将冒光的魔杖转了个圈指着那片墙,很礼貌地向门中的人发出了问候:“您好?劳驾开开门。”
门里没有动静。
“啊,看来主人不在啊,”他轻飘飘地说,像是正在抚摸一只顽皮的动物,“怎么办,你说呢,亲爱的?哦,那我们只好直接进去了——毕竟我是一个没有礼貌的未婚妻,需要未婚夫的谅解。”
在这场独白中担任配角但实际上毫无作用的赫米埃:“……”
莹白剑刃再度插入那道小小缝隙之中,赫米埃很随便似地摇一摇手腕,暗门内侧三道铜门闩当即碎裂!
他收剑之时顺手一勾,也许是下了静音魔法的缘故,石制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伶仃的黑影——它似乎并不感到一丝惊慌,仍旧手持一柄巨大的汤勺搅动坩埚中的粘稠液体。
赫米埃没有贸然前进,他的同伴却抢先开口。
“你好,曼克先生?”瓦伦笑着上前,似乎想要拍一拍“曼克”的肩膀,“我想我们费了大力气来到这里,一定不会是来帮您医治耳聋病的吧?”
黑影没有搭理他。赫米埃说:“或许这不是曼克。”
瓦伦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挨近那鬼魅一样的黑袍,随后,出乎勇者的预料,他竟硬生生将它的脸掰向赫米埃。这动作完成的同时,清脆的关节分离声一连串响起,假若这是一个正常的生物,一定已经死去。但这东西很显然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它的头低垂在背上,可是手里仍然持续搅拌的动作。
这是一个什么东西——赫米埃本来打算这么问。然而下一刻,“曼克”抬起头来。
蓝发丝低垂,往下三寸是胸口的家徽,纽扣眼点缀一朵鲜白花。这确实是乌珀·曼克。
“……”赫米埃抬起头来看瓦伦,此刻世界上最生动的词汇也难以形容他的表情,“……你杀了一个贵族。”并且在他的地下室里。
瓦伦的神态就好像他听到了有史以来最悲哀的惨剧:“怎么会呢?亲爱的,请你不要这样想我,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杀人这件事太凶残了,几乎是听到我就要晕过去!”
赫米埃冷眼看他,不为所动:“那么,请你,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