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难了!玄之玄根本就见不得我闲下来,回回在办公室里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他撵出去……”
初见时热情的拥抱被黑白郎君躲开,李霸地便只扯着他袖子,絮絮叨叨一路见闻。
“忘今焉下课晚上课早,我睡都睡不安稳……但是,我的武功也没有落下,给你看!长虹如歌!”
李霸地的起手式被黑白郎君按下。手腕被攥紧的痛感太过真实,他眨着眼睛,看着黑白郎君摇晃的铁扇。
“这……”他喃喃道,“你不是梦?”
黑白郎君松开李霸地的手,铁扇一扬,在他头顶上拍了一下。
“不是梦。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黑白郎君,就在你的眼前!”
他背过铁扇,信步踱开两步。
“但也的确是梦。因为现在,我是在通过操梦术和你对话。”
操梦术?李霸地恍然想起,这不正是荻花题叶最擅长的术法吗!难道说黑白郎君也会?不应该,他擅长的方向是格斗武学,操梦术这种无益于战斗的术法,黑白郎君不会有兴趣才对。
还是……李霸地疑惑地望向黑白郎君,得到不耐烦的一次扬扇:
“别问别问!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讲什么废话出来。你想知道我和这种道域术法之间的联系,那当然就是胜邪封盾。闲话休提,真正要找你的人,现在该来了。”
虚空无法传来脚步,但有微风自李霸地身侧徐徐而来。一阵水流被吸走的声音过后,南溟广虚松了口气,放下施术手诀:
“总算是成功了!这样长距离的术法,本道还是第一次用。副盟主,现在……”
他剩下的话,被李霸地结实而炽热的怀抱挡了回去。
太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李霸地切切实实见到来自魔瘟营地的熟悉面庞。
太好了,龟息术的施术方式是正确的。
太好了,他没有死……
等李霸地总算舍得松开南溟广虚,他看到的是道人难得一见的羞涩笑容:
“是啊,本道忘了,我们在你眼中,是两个月生死未卜。现在我要检查术法稳定,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
李霸地看了看到处转悠的黑白郎君。
南溟广虚结了个手印,朝地上发出一道掌气:“他啊,是来连接术式,叫这从中原到苗疆的远距离操梦术能够成功。黑白郎君内功天下一流,如此沛然的内力,作为施术基底再好不过了。”
黑白郎君背着手溜达过来:“你在捣鼓什么?别用太大的力气。别忘了你们的内力强度,都不能超过我,不然之前的一个月就白忙活了。”
南溟广虚朝四周发出手诀形状的掌气:“我知道了!现在最劳神的是我,你安静就好!”
黑白郎君用扇子指他:“安静?我现在就可以叫你安静!若不是盾主同我有约在先,就凭你也使唤得了我?”
李霸地见势不对,赶忙上前:“两位前辈不要动怒,这术法……我其实还不太理解。你们刚才说,这是远距离的操梦术?可是道域施术,不是都要采发取血吗?我离开中原这么久,血哪来的?”
南溟广虚向天上画了个圆,巨大阵图徐徐展开,再轰然落在三人脚底,扰动虚空中一股股涡流。
他让三人离远一些,念念有词地围绕阵图走了一圈;又向几个角落射去几道内力,才扬手让李霸地上前,站在阵图中间。
“你的问题暂且按下,现在我们来讨论正经的事情。”
他盯着李霸地踩上阵图正中央的八卦,将一指内力点进李霸地的眉心。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下,之前使用的消息传递方式。黑白郎君,你是接头人,由你讲好了。”
黑白郎君抬起下巴:“你是这样的态度?”
南溟广虚深吸一口气:“天下第一绝无仅有的黑白郎君南宫恨,请讲你绝妙的传递消息的方式,我们一定洗耳恭听。”
李霸地借托下巴的动作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黑白郎君满意了,他摇着扇子走近:
“由苍狼传来中原的消息,通通是我亲自过手。黑白郎君要做的事,就是隐秘,也是天下第一的隐秘!
“忘今焉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黑白郎君要苗王趁追逐俏如来之时放在中苗边境约定好的地点,以马哨为号。待黑白郎君看完,即刻将此信毁去。
“详细的消息,便印在黑白郎君的脑海之中。到了中原,黑白郎君再将其口述给接头的盾员。没人杀得了黑白郎君,这就是天底下最光明正大的瞒天过海!就算斗智,也无人斗得过黑白郎君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霸地呱唧呱唧给他鼓掌。南溟广虚咳嗽两声:“等接头人和他对接完,本道是第二道过手的人。这些消息的真假由本道进一步分析上传,再由盾主进行定夺。副盟主,现在是你讲,你怎样把消息送给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