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用卦术证明,真的,大人,随您问什么问题,我都可以用卦术算出来。”云松青一边掉眼泪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塔罗牌。
赵观棋从第一眼看见这副牌的时候就想问了:“这是何物?”
“大人,这是我用来算卦的东西,叫塔罗牌,是我从一个西洋人那儿学来的卦术。”
“如此说来,你不会本土的卦术?”赵观棋恍然大悟,难怪她此前会被天文司的人查出来卦术不准,欺骗百姓。
云松青摇头:“我不会,我只会这个,大人,你问我吧。”
赵观棋先试探性问了个简单的:“我家密室钥匙前几日丢了,你能算出来丢在哪儿了吗?”
云松青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抽了三张牌,分别是“权杖一正位”“魔术师正位”和“女祭司正位”。
“钥匙还没丢,在家中,朝南的方向,应该在低处,比如地上;潮湿一点的地方,种有植物的地方,”分析完,云松青抬问赵观棋,“大人,家中朝南方向是否有种植花花草草或是树木?您的钥匙或许就落在了这些地方。”
赵观脸上闪过一瞬不可思议的神色:“没错,我昨日的确从我家庭院的那棵梅树下找到了钥匙。”
而他家庭院的方向,也的确朝南。
云松青反应过来赵观棋这是在试探她,好在自己算出来了,她刚想松口气,就又听见赵观棋说:“姑娘卦术如此精湛,不如再算一卦?”
云松青疯狂点头,别说再算一卦,只要这天文司令主能保她的狗命,再算一百卦她都不会有意见。
“姑娘不妨算算,大衡的未来。”
云松青猝然皱起眉头,赵观棋这问卦的范围一下未免变得太大,前一秒还找他的钥匙,现在又要她算一算大衡的未来。
换作平时的话,云松青是断不敢用塔罗牌算这么宏观的问题的,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重新洗牌。
78张塔罗牌在她的手中转动堆叠,事毕,她微微颤着手摊开牌,在抽牌之前,不确定地抬头用眼神再次确认。
赵观棋与之对视,坚定地点了下头道:“放心算,不论你算得什么结果,你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和惩罚。”
心里的那块石头落地,云松青松了口气,大着胆子抽了三张牌,“世界正位”“太阳逆位”和“皇帝逆位”。
她脸色一变:“大人,大衡不久之后恐有异变。”
“此话怎讲?”赵观棋来了兴致。
“你看这三张牌,”云松青指着牌分析,“这三张牌就说明,大衡现如今虽然安宁祥和,但这种日子恐怕不出半年,就会出现变动,天子底下,怕是有人有谋反之心,江山如若易主,大衡很快就会陷入战乱,到时候民不聊生不说,大衡恐怕还会……”
“灭国”二字云松青不敢说出口,但赵观棋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沉默半响,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云松青坐等他的反馈,结果反馈没等来,却先等来了狱卒。
“云松青,出来,我们大人要向你问话。”狱卒粗鲁地催促道。
云松青急了,连忙收起自己的塔罗牌,一把抱住了赵观棋的腿:“大人,救我,救我!不然我就被打死了。”
“救你可以,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赵观棋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说话声音也慢得要命。
纵使云松青深知他是想逼自己答应这个未知的条件,她也顾不上跟他迂回了,当即连连点头:“我答应我答应,你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除了我的小命。”
“我不要你的命,”赵观棋伸手把云松青温柔扶起,帮她把鬓边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见她耳朵红了一片,他才继续把话说完,“我只要你进天文司,为我天文司效力。”
“好!”云松青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在云松青看不到的地方,赵观棋嘴角勾起一个得逞般的浅笑,仿佛事情的发展走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天文司赵观棋特来典狱司寻人,云松青一案实乃误会一场,烦请典狱司宋大人行个方便,让本官将云松青带回天文司单独询问。”赵观棋的声音富有磁性,在办正事的时候字句铿锵有力,不容任何人辩驳。
“原来是相师大人,”典狱司掌事人宋九钦看清那人的面貌,果真是自己的好友,他面色当即变得难看几分,当众揶揄好友道,“相师大人不好好待在天文司,跑来我典狱司大牢里作甚?”
“都说了,来寻人。”赵观棋脸上含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年轻姑娘。
难得见到赵观棋对一女子如此上心,找人都找到了大牢里,宋九钦遣散了手下,凑上去小声问:“活了二十多年你终于开窍了?”
赵观棋打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正色道:“别胡说,这是我们大衡未来的救世主。”
“救世主”本人被蒙在鼓里,甚至压根没听明白这两人在嘀嘀咕咕什么。
听到赵观棋这话,宋九钦身形一顿,转头将云松青从上到下扫视一通。
这姑娘,漂亮归漂亮,但大衡的未来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救得了的?
宋九钦的目光算不得礼貌,赵观棋轻咳两声以作提醒,又往旁挪了一步,将云松青完完全全挡在自己身后,跟护犊子似的。
宋九钦悻悻收回视线,身体让开一条道,十分没眼看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既是误会一场,那相师大人就将云姑娘带走吧。”
赵观棋回头,冲云松青淡淡一笑,还眨了下眼。
云松青抬手想给他个大拇指,结果大拇指还没伸出来,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完全拢住了。
那只手温柔却有力,手背上的青筋明显但好看,手腕处的玉镯轻轻触碰到云松青的肌肤,微凉的触感激乱她好几拍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