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十三诧异道:“微微,你不是睡迷糊了吧。这里怎么可能有其他玩家?”
“这只是一个可能而已,”颜九微解释道:“上个试炼中我就遇到过这样的玩家。”
想起那个试炼中发生的事,她的声音又变得沙哑起来,“甚至因为对方异能特殊,她还保留了所有的记忆。”
舒炘点点头,“没错,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有可能在试炼中遇到过去轮次试炼的玩家。这种情况不常见,但并不是没有。”
十四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痕迹可能是过去的玩家,因为剧本的推进,这些隐没在时光中的痕迹才逐渐显现。”
但十七却指出其中的漏洞,“但这有说不通的地方,这个试炼除了舞台以外的地方都会重置,只有舞台不会,如果是因为剧本推进导致出现这些痕迹,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在这轮演出还没有开始时,这些痕迹就已经在了。”
舒炘闻言陷入了沉思,这难道是说...
十七看出众人脸上的茫然,“我认为,这些痕迹的确是玩家造成的,而且那些玩家说不定和我们就处在同一个试炼中。”
他的话信息量爆炸,所有人都没敢往这个方向想。
所有在场的玩家都不会畏惧玩家对抗,但如果可以避免的话,谁都不希望与其他玩家直接对抗。
因为这就意味要面临玩家死亡的残酷局面,不管是哪一方死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四沉声问道:“在进入试炼前,你可没说过这是玩家对抗试炼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舒炘撇开头,勉强道:“而且十七也只是说有可能在同一个试炼,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们在同一个轮次,说不定只是过去的试炼轮次。”
“对啊,”颜九微点点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像费米悖论,如果我们和他们真的在同一个轮次中,那么他们在哪儿?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遇见他们?”
十三也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在同一个轮次,这个试炼的场景地图就这么大,如果真的还有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怎么不可能?”十七却道,“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吗,这个试炼的空间本来就是分割的,舞台与舞台以外可不是同一个空间。”
舒炘则道:“可这只是假设,不是吗?司法上还讲究疑罪从无,没有证据的话,我不可能认为这里还有其他玩家。”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心中的疑窦不可避免地增大,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关键问题,似乎有人曾对他说过什么,但这一刻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舒炘清楚地明白这其中一定有更高层级的力量在阻碍他,只可惜他无力打破,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而十七也正如舒炘想的那样,“怎么没有证据,这些痕迹本身就是证据。再加上这个空间的特殊性,我们不能随意进入舞台,只能被动等待。”
他看向众人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在那段我们都无法进入的时间中,这个舞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能想到的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和另外的玩家刚好就分别处于在舞台内外,所以我们无法遇见他们。”
舒炘陷入沉思,他直觉十七的话很可能是对的,但光是直觉还不够,他的异能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反馈,这让他倍感焦躁。
“你说的确没有问题,但我还是想要更直接的证据。”舒炘最终道,“大家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
十三抢先道:“先知,这种问题就不要问我了,我肯定都听你的。”
而十四则耸耸肩,“虽然我也不太喜欢玩家对抗试炼,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无所谓,无非就是多杀几个的问题,如果你们下不了手的话,那就让我来吧。我不介意。”
颜九微顿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赞同十七的说法,我也觉得这里有其他玩家,而且我还有新的证据。”
“哦?”舒炘挑了挑眉毛,“你说说看。”
颜九微清了清嗓子,“根据之前的经验,打开过一次的房间不能打开第二次,对吧?”
“嗯,然后呢?”
“但我们之前不是也遇到过明明没有进入但已经打不开的房间吗?那我们是否可以认为那是其他玩家打开的呢?”
“对哦!”十三敲了下掌心,“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嗯...”舒炘思忖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那暂且先当做这个试炼有其他玩家的吧。我们此刻在舞台,那按理来说,他们就应该在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十三接着他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应该赶紧离开舞台,不能让他们找到太多线索!”
舒炘也不再犹豫,“没错,我们快走吧,这次往后台走,直接去找结局。”
众人便向着后台出口的方向而去。
只有信衍一人伫立在原地,甚至反手拉住十七,“等一等!”
“怎么了?”十七踉跄一下,蹙着眉回过头。
信衍松开手,从座椅的缝隙间捡起一张暗金色的卡片,在暗处时它几乎和深色的背景融为一体。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它。
卡片的背面是纯粹的黑色,隐约有点点细闪。
卡片的正面也有着相似的颜色,唯一不同的是其上还绘着一只暗金色的眼睛。
那是荷鲁斯之眼,也被称为全知之眼。
“你手上的是什么?”舒炘回头快步走向信衍,而当他看清楚信衍手中物体的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全然变了。
信衍还没意识到舒炘的异常,他来回翻看着卡片,他能感觉到卡片并不普通,但却无法勘破它的来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信衍用指腹感受着卡面上特殊的质感,“还有这个花纹也很奇怪。”
而十七回答了他,他用确凿无疑的口吻道:“这是荷鲁斯之眼,也是所谓的全知之眼。”
“全知之眼?”信衍皱着眉道:“就是□□的那个?还印在美元纸币上的那个?”
“不,美元上的是普罗维登斯之眼,也叫上帝之眼。”十七解释道,“荷鲁斯之眼的出现时间要远早于普罗维登斯之眼。荷鲁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神祇,鹰头人身。但也有人认为普罗维登斯之眼的概念就来源于荷鲁斯之眼。”
“原来是这样。”信衍点点头,“那这应该也是线索吧。难道说剧院中有人信仰这个?”
“不,这不是试炼的线索。”舒炘面色难看地拿走卡片,“这是玩家的东西。”
“那是道具吗?”十三疑惑道:“我从没见过这个道具。”
舒炘捏紧卡片,“因为这不是道具,这是某位玩家的异能。”
他看向舞台的后门,眼神锐利,似乎在看某个特定的人,“很不幸地告诉你们,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这个试炼的确有其他玩家,而且他们还不好对付。”
“那这个异能是什么?”颜九微指着卡片,“既然这上面的花纹是荷鲁斯之眼,那...”
舒炘猛然转头,走向后台道:“你猜得没错,她的异能就是预知,和我的异能不太一样,她真的能看到未来。”
众人赶紧跟在舒炘身后,面对这样的敌人,当然不能给他们时间来寻找线索。
而十四显然也想起之前的传闻,不由道:“既然你说她的异能是预知,那难道他们就是之前传闻中的那支队伍?”
“没错。”舒炘语速飞快,“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落单。”一边三步并两步,用力推开后门。
当看到门外一如往常的灯光时,舒炘稍稍松了口气。
他总觉得那张卡片上沾染着熟悉的气息,但又一时间寻不到源头。让他回忆起遥远过往中深深根植的恐惧,他第一次产生不想面对那些玩家的念头。
十三紧随其后,走出舞台的范围,低着头不太情愿地问十四,“什么队伍,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传闻。”
“你竟然不知道吗?”十四有些诧异,“他们是最近才崛起的一支队伍,但作风不敢恭维,听说行事比我还猖狂,杀了不少玩家。”
十三继续问道,“那这支队伍有几个人?都是什么异能?”
十四摇摇头,“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他们犯下的事,但他们有多少人,有什么异能,这些都是秘密,唯一的例外就是这张卡片。”
他眼含深意地看向舒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中有人的异能是预知。不知道先知能否为我答疑解惑。”
他快走好几步,凑到舒炘身旁,“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拥有预知异能的人是男是女?年龄多少岁?长相如何?”
舒炘不答反问,“怎么?你这么关心对方,难不成还想和对方相个亲,那倒也不是不行,我会想办法帮你牵线的。”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十四没有恼怒,甚至还微微一笑,“至少在这个试炼中,我们可都是同伴,我也是想多了解对手,只能才更有机会获胜。”
“...行吧,”舒炘撇了他一眼,“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只知道她的异能是预知,其他一概不知,至于消息的来源,你就不要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十四也没有步步紧逼,他轻笑一声,不再追问,放缓脚步落到舒炘身后。
很快,他们就再次站在赵正业的宿舍门前。
正如他们所料,这扇门还是无法被打开。
但这和其他房间的情况有所不同,原本遇到主角B的房门后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然而在这扇门后,舒炘可以很感觉到内里深沉的气息,它粘滞得就像固体,但它仍旧存在,而且还在不断向外辐射存在感。
赵正业就在这里面,但他们却无法打开这扇门。
信衍尝试过狡兔的异能,但门外与门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空间,被规则的力量所隔绝,而这股力量远远高于他所能驾驭的层级,一靠近就会被弹开。
他还终于有幸见证了十四的吞噬异能,只可惜也是无功而返。
十三将棍子狠狠砸向门锁,但只有沉闷的响声,门锁却是纹丝不动。
她一把扔开棍子,无奈地回头,“现在怎么办?我们进不去!”
“一定会有办法的。”舒炘伸手贴着墙面,蹙眉道:“我能确定这扇门并不是完全不能打开,只是被规则封锁住了。一定存在方式让他再次打开。”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要用什么方式。”颜九微也陷入思考,“说不定存在可以开门的道具,就比如说钥匙这种,当初宿舍大门的钥匙不就是从某个NPC手中获得的吗?”
“有这种可能性,”舒炘道:“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这个道具,这个试炼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已经走过不止一次了。”
信衍想了想,“我觉得这里又不是私人住宅,一般宿管房间都会有备用钥匙吧。”
舒炘精神一振,“的确有这个可能,正好其他地方都探索过了,我们去找找宿舍的上面几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