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禹捂着伤口,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一群保镖里冷不丁窜出一个提着医疗箱的医生。
只粗略扫了几眼,医生就皱着眉道:“理事长,您的伤口需要尽快去医院处理。”
“嗯。”赵南禹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铮然,朝身后为首的保镖侧了侧头,吩咐道:“去处理一下。”
随即付举意看到一群保镖小心有序地进了客厅。
“走吧,付总,今天慢待了。”赵南禹道:“待会会有司机送你回去,我们改日再叙。”
付举意连忙道:“没有,没有,您还是先去处理吧。”
赵南禹颔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近早已备好的车里。
付举意哪敢留在原地,连忙跟上,身后的保镖两两一组抬着不知生死的别墅保镖越过他,付举意脚步一顿,被上面残留的信息素气味熏得腿脚发软。细数了数,竟有二十多个保镖被抬了出来,最后一位付举意十分眼熟,细看才发现是一直待在赵南禹身边的保镖阿禾。
据说阿禾天生怪力,非常人能及,五岁就开始接触非人训练,曾经一人击杀了十多位alpha,其中一位还是顶级alpha。付举意目光追随着他,也许是老了,皮肤也像是枯老的树根,双手双脚呈不正常的姿势扭曲,血液透过衣物渗透出。尽管如此,付举意看着那人,心底阵阵发寒。他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的,显然意识清醒,活像条被扳了毒牙的毒蛇,竟叫人不敢直视。
经此一事,付举意本以为商讨订婚的事情会拖一拖。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赵南禹就亲自致电,让他到庄园去商讨,付举意哪敢去,连忙恭维让赵南禹再养养身体。但刚下手术台的赵理事长一力坚持,付举意只好答应,穿上了连夜让人寻来的防弹衣。
刚踏进庄园的主别墅会客厅,昨天的狼藉已经一扫而空。赵理事长的左臂还打着石膏,沙发对面坐着罪魁祸首,两人静静坐着,相似的骨像和气势让两人真同寻常父子一般,这画面真是十分奇怪。
“付总。”赵南禹站起身来,付举意连忙跨步上前,“理事长您伤还没好,坐着就行。”
“我们都快是亲家了,就不用这么见外了.付总长我两岁,就喊我一声弟就好。”赵南禹摆了摆右手,友善道。
付举意哪敢攀这亲戚,连忙摆手,讪讪笑着没接话。
赵南禹也不在意,朝沙发边上的赵铮然一笑,缓缓道:“铮然,这是你付伯父,你要娶付钰,还得好好在你未来岳父面前表现表现啊。”
赵南禹状似开了个笑话,但沙发上的赵铮然脸色难看,一声不吭。付举意只得哈哈干笑两声附和:“小孩的事还是得小孩来解决,我这个当父亲的哪能阻拦有情人。”
当初提议联姻时,赵南禹只说赵铮然对付钰有些意思,又加之对于自己培养多年的小儿子迷之自信,付举意只以为两人是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的,哪知道这句话踩到了雷点。
只见昨天还大义灭父的赵上校转头看向付举意,眉尾的伤口拖出一道猩红的疤,幽幽道:“有情人?”
付举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这位不喜,一时间冷汗直流。
“铮然,别吓你付伯父。”赵南禹靠着沙发解围道:“来人,给少爷上份甜品压压火气。”
付举意看着赵铮然眸色深了深,一时间眉间戾气更胜,仿佛下瞬间就能掏出一把枪突突了两人。但几秒后,又硬生生挤出一个笑,真真是比不笑还吓人。
什么蛋糕这么止火?付举意出神想着。
“今天叫亲家你来是为了商讨犬子和令郎的订婚宴,我找了人算,下周一就是个黄道吉日。”赵南禹自顾自说完,微笑着看向付举意:“你觉得怎么样?”
下周一?那不就是三天后,虽然是订婚宴,可哪有这么赶的?再说这哪里是商讨?简直就是一锤定音,搞这一出像是故意恶心赵少爷似的。付举意暗自腹诽,犹豫道:“是不是太赶……”
话还未尽,赵南禹看向他,“既然我们两家愿意,何必一拖再拖?”
此话一出,付举意还有什么话可说,只得附和道:“既然是这样,我看不错。”
一旁的赵铮然猛地起身,微微笑道:“我也没异议。”话罢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不知道阿禾管家怎么样?”
付举意猛然想起那人昨天的惨样,打了个寒颤,听见赵南禹缓缓道:“阿禾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
赵铮然闻言宽心地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他从抢救室出来了,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亲自向他赔礼道歉。”最后几个字他拖得极长,不像是赔礼道歉,倒像是说要是阿禾活着下了手术台,他就再去一趟弄死他。
赵南禹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只淡淡道:“一定。”随即吩咐道:“来人,把甜品给少爷送到房间去,别忘了多送些。”
从赵南禹的庄园出来,付举意背部冷汗浸湿一片,靠在车门上长长出了口气,随即对一旁的秘书道:“打电话给老爷子,让他回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询问。”
付家交给他不过几年,付举意只守成,和赵铮然联姻是他步子迈得最大的一步,本以为能凭此帮付家再进一步,可现在却有些拿不准了,只得厚着脸去找老爷子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