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暑假,正是办理转学手续的好时候,大概是关颂的学籍留在学校档案里太碍眼,转校的事宜也办的奇快,没过多久曲老师就通知关颂学籍的事已经搞定了,他没选特殊学校,而是选了本地的一所普通高中。
关颂趴在操作台上写作业,旁边的李梦溪一边涂指甲油一边辅导他做作业,辅导到气愤的时候恨不得把关颂的作业撕掉。
“赵铮然,你过来看着他写作业,老娘真是要被他气得心肌梗塞了。”
自从上次李梦溪听说赵铮然为了关颂怒砸咸猪手一餐盘后,就单方面的和赵铮然和解了,甚至因为辅导关颂写作业,李梦溪觉得能给关颂辅导英语的赵铮然,简直是神。
赵铮然抽起纸巾擦了擦手,看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咬了咬牙,他指着关颂作业上的句子问:“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关颂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俯身在便利贴上写字:李华的一天。
赵铮然一把撕掉那张便利贴,看起来气得不轻,拿起关颂的英语作文开始念:“我朋友的种类是李华,他有着非常健全的作息,在每天的第六个时间时,他变得起床了,他来到教室进行刷牙运动,随后,他毁灭了他的早餐。”
旁边的李梦溪和吴阅发出杀猪般的笑声,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辅导时的痛苦。赵铮然把手上的便利贴按到关颂额头,下定义:“李华要是看到你写的作文都活不过一天。”
真是刻薄的人啊,关颂撕下额头的便利贴,埋着头继续写。
赵铮然凑过去看,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看起来像是气笑了。关颂的便利贴上端正的写着一行小字:我觉得是有进步的,你不能说这么难听的话,伤害到我了,I’m patient。
关颂得意洋洋地举起大拇指,示意赵铮然看自己手指上那道一厘米左右的伤口,以表明自己真的是个“病人”。
赵铮然咬牙切齿:“我让你背的单词背狗肚子里去了?”
关颂皱着眉纳闷,自己也没写错啊,再看一遍,好像是写错了。
看着关颂鼓起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死猪不怕开水烫般抬头对他笑,赵铮然挑了挑眉,掐住关颂的脸颊,在他惊讶的眼神下开口:“看看你的脸皮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厚?”
关颂决定单方面和赵铮然绝交一天,但还没到一天就以失败告终。晚上,吴阅为了奖励大家决定在咖啡厅里煮火锅吃,受到李梦溪和关颂的四手四脚支持,赵铮然遗憾的没能发表意见。几个人在咖啡厅里关了灯煮火锅,关灯是李梦溪要求的,据说这样比较有氛围感。
“欸,吴阅,你夹走的是最后一块肉,啊啊啊啊啊啊,你赔我!”
“放肆,怎么和店长说话呢?”
“哎哎哎,谁拿了我旁边的酒,我还没打开喝呢?”
这两个酒鬼吵作一团,赵铮然坐在座位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阅姐,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们打车送你们回去吧。”
幸好吴阅还留着点清醒,站起来扶着李梦溪:“她和我一起,反正她宿舍也回不去了。”
“我送你们出去吧。”
吴阅扶着嘟嘟囔囔还要再战的李梦溪往外走,一边抓住她的手臂一边回身叮嘱赵铮然:“不用,我没喝多少,你记得把关颂送回去,别忘了。”
收拾好一片狼藉的餐桌,赵铮然起身去卫生间找失踪已久的关颂。
“关颂?”beta小小的一团缩在墙角,头抵着墙不知道在干什么,赵铮然走上去拍他的肩,没反应,反而缩得更紧,抓着肩膀把他拽起来,才看见低着头的beta怀里还紧紧抱着一瓶酒,感受到赵铮然的视线还把就往里埋了埋。
“你偷偷跑来卫生间门口喝酒?”
赵铮然扶着关颂的肩膀站定,可醉鬼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双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还有些发颤。无奈只能把他的手架在自己肩膀上,侧过脸去看他,关颂的眼睛微眯着,脸颊大片大片的红晕染到了侧颈。
似乎是才发现赵铮然,关颂微眯的眼睛一下瞪大了,琥珀色眼珠水盈盈的,半张着嘴,嘴唇都被浸润成水红色,喉结轻轻滚动着,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微微的喘息声。挨着关颂的那边肩膀像是火炉在烤似的,腺体旁的手臂肌肤滚烫地灼伤着他。
赵铮然把通讯器递给眼前的醉鬼,期望他还有意识能打字“你家在哪里?在这里打字,这里,不能吃!这是通讯器不能吃!”
把通讯器从醉鬼手上抢过,扶到一旁的座椅上,托住他软趴趴的头,拨通通讯器:“阅姐,关颂家住哪?”
对面迅速报了个地址,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很清脆的一声响,吴阅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话。”对面哼哼唧唧的声音小了,吴阅接着问:“他怎么了?”
“喝醉了。”清了清嗓子,赵铮然简洁的概括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通讯器传来几声黏黏糊糊地叫唤,吴阅的声音暗哑,匆匆撂下一句“照顾好他。”就挂了。
手掌心贴着关颂的脸颊,挤压出一块脸颊肉,叹了一口气,赵铮然蹲下身平视着那双噙着泪的琥珀色眼睛,关颂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带着些柑橘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