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覆上陈暮祀的手:“哥,对不起……”
他对陈暮祀一直再说对不起,小时候自己闯祸之后陈暮祀去帮他解决,他对陈暮祀说对不起,后来,他长大了,学会说一些伤害陈暮祀的话了,说过之后他又后悔,又对陈暮祀说对不起。
“你乖一点就好。”
陈暮祀不要求什么,只想让他乖一点。
这些年陈暮祀该吃的苦都吃完了,公司也好,陈家也好,所有的一切都解决好了,只是还有陈方让他放心不下。
“哥,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陈暮祀笑了一下,最后抽了一口,把剩下的摁灭。
“你学了医,就是为了来管你哥的?”
“……抽烟真的对身体不好。”
陈暮祀收回手,转了回去:“知道了,出去吧。”
“哥,你真的不会结婚的,对不对?”
"怎么这么多话,"陈暮祀皱着眉把碎发掖到耳朵后面,“没事别来打扰我工作。”
“可是我的手机——”
陈暮祀看了他一眼,陈方瞬间闭了嘴,“那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他从站在陈暮祀身后轻轻的拢起他的头发,细软的头发跟陈暮祀一点都不像,他把头发顺了两下,手擦着陈暮祀的脖颈伸到前面来,“哥,发绳。”
陈暮祀把丢在桌边的发绳塞到陈方手里,指尖相触,陈方滚烫的体温让陈暮祀差点拿不稳手里的发绳。
陈方给陈暮祀扎了一个低马尾,然后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后来这几天陈方每天都在家门口等着陈暮祀回来,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陈暮祀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他的电子产品全被陈暮祀拿走了,他除了看电视也没有其他的消遣方式,看着冰箱里有菜,便开始跟着电视上的养生频道学做饭,他做过几次,感觉还可以。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陈方正在厨房里切菜,他甚至连菜刀都没放下就去开门了,这个地方不怎么来人,除了他和陈暮祀没有别人,但陈暮祀不需要敲门。
他打开门,白原一身西装站在门外:“小少爷,陈总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陈方皱了皱眉,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哥怎么不打电话亲自跟我说?”
“陈总可能忙忘了。”
陈暮祀不回来,他饭也做不下去了,索性把火关了,切了一半的菜都收拾进冰箱里,他没有手机,家里的座机只能接不能打,想联系陈暮祀也联系不上。
他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数羊,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他穿着拖鞋哒哒哒的下楼开门,门外更是他意想不到的人——晏辞。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暮祀出事了。”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他久久不能反应过来,直到他被一阵凉风吹得瑟缩时,他已经坐上了晏辞的车去医院。
“晏辞,我哥他……”
“枪伤,伤及要害了,现在还在手术。”
一句一句都将陈方的心拉入地底。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没有结束,白原看了陈方一眼,瞬间低下了头。
陈方以为自己会生气,但他却比想象的更冷静:“怎么回事,说!”
“陈总不想让你知道……”
“我问的是这个吗?”
“陈总……是陈领,他私自挪用公款,被陈总知道了,陈总解雇了他,给了他律师函,他……”
陈领,陈方是知道,是他那好大伯的儿子不学无术,把大伯的公司败完之后没脸没皮的求着陈暮祀要份工作。
“别太担心了,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的。”晏辞没见过这么落魄的陈方,“陈暮祀会没事的。”
陈方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出手会对你不好。”
手术灯灭了,陈方一个箭步冲上去,“医生,我哥怎么样了?”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腿上的枪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后……什么后遗症?”他是一个医生,不会不懂医生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想从医生口中听到跟他想法不一样的话。
“后期积极进行康复训练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陈方的侥幸。
陈暮祀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几天,这几天他一直在联系自己国外的导师,他跟导师的关系不错,飞机落地后他就接导师了,陈暮祀醒的时候只有白原在身边。
“小少爷去接他国外大学的导师了,一会就回来。”
陈暮祀点点头,眼睛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我让你做的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陈领包括陈家那些想对小少爷不轨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暮祀点头,好像累了一般又闭上眼睡了。
陈方带着导师过来的时候陈暮祀还没醒,导师给陈暮祀检查了一遍,说能恢复正常行走的可能性很小,但不能放弃康复训练。
他如同坠入冰窖一般,遍体生寒,但陈暮祀的态度却比他冷静的多,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陈暮祀就出院回家了,陈方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像是陈暮祀曾经照顾自己的时候一样。
“哥,吃饭了。”
陈方把饭菜端到陈暮祀房间里,正好看见陈暮祀坐在轮椅上看向窗外,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喊了声哥。
陈暮祀转过头来,被束起来的头发有几捋不听话的垂在肩上,外面飘着雪花,铺上了一层洁白,陈暮祀眉眼弯着,他久违的看到了陈暮祀的温柔。
“今年的雪下的好早。”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