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过生日,但是被忘了又感觉怪怪的。
“嗯。”
“准确的说还有十四分钟。”
“嗯。快睡觉吧。”
陈方动了动,侧着身子看陈暮祀:“不想睡,我想做第一个祝哥生日快乐的人。”
陈方的腿跟他隔着薄薄的睡裤贴着。
“腿还疼吗?”
陈方摇头:“不疼。”
“哥,如果以后我再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我不会喊疼的,就是……你不要再说不需要你之类的话。”他捏着自己的手指,“我一辈子都要哥哥在我身边。”
陈暮祀没有放在心上,小屁孩的话在他这里还没有到可以承诺一辈子的程度。
他继续看电脑上的资料,身边的人爬起来把脑袋凑到电脑前:“哥,你在看什么?”
陈方本就是陈氏的继承人,根本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他知道的,陈暮祀指尖继续在触控区滑动:“公司的事情。”
陈方哦了一声,神色恹恹,明显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凑到陈暮祀面前,笑眯眯的凑近他:“哥,生日快乐。”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去吻了一下陈暮祀的唇角,又迅速缩进被窝里,欲盖弥彰:“我困了,想睡觉了。”
他的心跳声鼓噪,一下一下的很响,房间里又恰恰很安静,他怕自己的心跳声会被陈暮祀听到。
但一直到他实在撑不住要睡着的时候,陈暮祀也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赶他回房间。
第二天他如愿以偿的在陈暮祀床上醒过来,转眼就看到了陈暮祀还在睡。
其实他昨天对陈暮祀说谎了,他根本不是因为要给朋友过生日才去的酒吧,他是因为……
陈暮祀的睫毛很长,头发也有些长了,懒散的垂在额前。
因为他不能言说的喜欢,所以在朋友的驱使下去了酒吧。
时间过的很快,陈暮祀对陈氏的管理越来越得心应手,对陈方的管教也越来越严苛,不仅要学习学校的知识,晚上回来陈暮祀还要给他讲公司里的事情。
陈方很烦,他对公司里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明他哥管的很好,为什么还要他学这些破烂东西。
他不学,陈暮祀就抽他,最后只能抹着眼泪继续学,最严重一次,陈方差点觉得陈暮祀是想打死他。
他不想学,偷偷把陈暮祀给他的书撕了,在陈暮祀来检查的时候被抓住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本就心高气傲,就算是陈暮祀,他还是忍不住犟了两句嘴。
“你现在让我学这些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不就是为了等我成年以后自己好撒手什么都不管,然后一走了之吗?”
“爸妈养你这么多年,你却只想自己逍遥快活,这些年你掌管着公司,自己名下应该也不少资产才是。”陈方觉得自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的贬低陈暮祀。
“怪不得你等不及想让我接手的公司,这么多年大伯和叔叔们没少对你施压,与其在这里受气倒不如拿着自己的钱开个小公司过的快活不是?”
“怪不得大伯和叔叔都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爸妈给了你这么多,他们去世后你就只想着自己,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啪!”
陈暮祀拿着桌上的戒尺朝着陈方的腿弯砸下一下,陈方“砰”一声闷响跪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被动的跪在陈暮祀面前。
“我让你学习这些只是因为你快成年了,该学着管理公司了,我心里清楚什么?!”
“爸妈对我的恩情我从来没忘,也用不到你来提醒我。”
“我名下有什么你大可以去查,我从来对你都不设防。”
“我不在乎你?我不在乎你你能长这么大吗?我不在乎你,你说不定早就被你那些好叔叔伯伯卖了!”
“我在陈家这么多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凭着良心做的,到你这里就变成了——”
陈暮祀每说一句就对陈方狠抽一下,所有人说他骂他都可以,说他是白眼狼也好,说他只是贪图陈家的财产也罢,他都可以不在意,但陈方除外,只有陈方不能这么说。
他费劲巴拉的把陈方拉扯大,不是让陈方反过来骂他白眼狼的。
戒尺脱了手,重重的砸在陈方面前的地板上,陈方感觉自己浑身都疼,陈暮祀之前打他要么打手板要么打他屁股,这种什么都不管的打他还是第一次,他胳膊也疼,眼泪糊了一脸,模糊的看着面前的人离开房间。
他那句“哥”还是没喊出声。
他在蜷缩在地上,觉得自己好像要疼死了,他想陈暮祀能再回来看他一眼,至少给他上上药也好,但是没有,他就这么在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下楼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瓶药。
其实昨天他说完就后悔了,他知道他哥对他的好,他也知道他哥的不容易,陈家人都处处要压他一头,他把陈氏管理的好,别人说他狼子野心,他把陈氏管理的不好,别人说他是不成器的白眼狼。
他昨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了,说出那种话……
等晚上给哥哥道歉……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