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陈方老实了不少,每天老老实实的去上课,放学之后要么回家,要么去公司找陈暮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陈暮祀成人礼那天。
陈暮祀生日小,将近年关才是他的生日。
他不喜欢过生日,对他来说生日没有意义,直到被陈父陈母领回陈家,每年都是买个蛋糕,他像模像样的许愿,然后吹了蜡烛,再去切蛋糕。
陈母问他许了什么愿望,他说是秘密,但他什么都没许,因为他什么都不敢奢望。
后来有了陈方,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陈方身上,自己的生日变得可有可无。
“陈总,小少爷好像和朋友去酒吧了。”
陈暮祀开着车,头疼得很,挂了电话打着方向盘换了方向。
他根据白原发给他的位置找到了这个酒吧,震天响的音乐莫名让他有些烦躁。
酒吧里灯光昏暗,他只能看清有好多人,却看不清模样,一人好像被撞了一下,软倒在他怀里,他下意识的扶了一把,但那人软骨头似的硬要往陈暮祀怀里凑。
陈暮祀皱眉,他不喜欢跟别人过近的接触,但又怕那人是真的醉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人就被拎着后领从他怀里扯出去了。
“你算什么东西?”那人被用力甩了出去,“还不滚!”
酒吧里本来就乱,这里发生的这点动静根本就惊动不了多少人。
“陈方!”
陈方后知后觉的害怕,不敢抬眸去看陈暮祀。
“回家。”
跟在陈暮祀身后上车,他甚至知道在车上不管他说什么,陈暮祀也不会搭理他一下——这些他太熟悉了。
回到家之后,他乖巧的站在他哥面前听训,只不过他盯了陈暮祀的裤脚好久了,陈暮祀还是没有开口。
他知道陈暮祀会心疼他,在他上一次跪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浑身上下娇贵的很,跪那一次膝盖上都青了一大片,陈暮祀给他搓了好几天药。
他乖顺的在跪下,扯了扯陈暮祀的裤脚:“哥,你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我们说好要去给他庆生的。”
陈暮祀冷哼一声,挪了挪脚,那片冰凉的布料从陈方手里钻了出来,陈方记得朋友的生日,却记不得他的生日。
那片布料随着陈方的心思一起被抽走,他的心一下坠到地底。
“哥……”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是最后的机会?”
“对不起哥,你别生气好不好,对不起……”
陈暮祀听陈方的对不起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次次错了就说对不起,但没有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他掐着陈方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的话还有一点可信度吗?你给我发消息说的去干什么?”
陈暮祀的手劲很大,掐的陈方的下巴很疼,他当时给陈暮祀发消息说跟朋友一块去吃饭,让司机不要去接了,还跟他保证只是找个餐馆吃饭,让他不要担心。
“我只是怕你不同意……”
“知道我不同意你还去!”陈暮祀怕自己伤到陈方,松开了陈方的下巴,“是不是我的话对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陈方握住陈暮祀要抽回去的手:“不是的,哥,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过。”家政阿姨打扫卫生用的鸡毛掸子放在旁边,他拿起来塞到了陈暮祀手里,“哥,你打我吧……”
陈暮祀最讨厌看到陈方这个可怜兮兮的模样了,好像自己的命脉被抓住了一样,“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不是……啊!”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腿侧骤然一痛,“……好疼,哥。”
陈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就连小时候打架都是陈暮祀帮他打的。
“你自己讨的,现在又喊疼?”
陈方抓着陈暮祀的裤脚,一边摇着头,一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不疼……”
“陈方,你知道我没有立场对你动手,我们现在是兄弟,但你早晚会不再需要我。”
“不是,哥!我要你,我一直都需要你,你别不管我,”他仰着头去看陈暮祀,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滑过下颌,“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你总是不管我,还总是说我不需要你,明明是你不想要我。”
“哥,你要我吧,别不要我。”
那晚陈暮祀还是没忍心对陈方动手。
陈方洗完澡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陈暮祀的房门,在门口没进去。
“有事?”陈暮祀带着眼镜靠在床头看电脑,眼神瞥到了陈方睡裤下的腿,抽出来的红痕有些微肿,他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视线,“先进来吧。”
陈方关上门,自觉的爬上陈暮祀的床,盖上被子,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悄咪咪的看陈暮祀。
“哥,明天是你生日。”
陈暮祀敲在键盘上的指尖一顿,低头对上他的视线,他还以为陈方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