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筱筠撇了撇嘴,切了声,便自顾自看话本去了。
“离慕你说公主是不是真的忘记王爷了,这可不行啊。”莫声担忧地说道。
离慕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月凉如水。
柳筱筠只一人坐于院落之中,摇着二郎腿,却在写着信。
“今日可好?今日已是你前往漠北第五十六天,我也已勤勤恳恳写了五十六封了,却一封都未曾寄出去。
今日看到一个小白脸,酷似安以淮,话说那日之后也再未见过他了,你会吃味否?指定我与他余情未了?念此畅快耶!
我已想了新法子重振醉仙楼,念先前与我同困于那的小女娘们,我将他们招进了醉仙楼,男子能做的我们女子依旧分毫不差!你且等着瞧罢。”
柳筱筠悠哉悠哉写完,放置笔墨,呼呼大睡。
月光洒在一旁的五十六封信上,字字句句皆情。
花落花开,日子便一天天地过,柳筱筠便天天乐哈哈的,众人也都忘了前往漠北的端王。
“你究竟还要跟我到几时?”柳筱筠忍无可忍地回头看道,她这几日一直视若无睹罢了,可那抹身影却如影随形。
“你不必理会我的,咳咳。”风呼呼地吹着,又是深秋了,是他们当年重逢的日子。
柳筱筠瞧着他如此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往前走着。
“且罢,且罢,我怕了你了,我可不想落个杀人灭口的罪名,别搁风口里站着了。”柳筱筠招招手让安以淮进了屋,给他倒了碗茶。
“如山,近日......可有人找你麻烦?”安以淮捏着茶杯斟酌地说道。
“这是何意?”柳筱筠拧着眉问道。
“无意,无碍,那就好。”安以淮自顾自说道,又饮下一大口茶,茶是热的。
“如山,我......你你好好休息吧。”安以淮起身便要告辞,一身长袍依旧濡白似雪。
柳筱筠也无意去问他未尽的话。
如山,沈自白已去了大半年,你可会倾心于他人,如果可以的话,那个人能不能是我,换我来照顾你。
罢了,不问这些了,安以淮迎着月光慢慢地走着。
“大哥,我们何时动手?这小妮子让她安安稳稳过了好一阵儿!”一旁的随从愤愤不平说道。
“急什么,你以为老子会让她逃掉?”孔武抱着手臂,冷冷地瞥了一眼醉仙楼里悠哉的柳筱筠,脸上的刀疤映出刀光。
随后兄弟二人缓缓离去,却未留意到身后背剑的紫衫女子。
这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原是醉仙楼推出的新样式儿,那站台之上的尽都是俏生生的姑娘们,些弹奏,些长舞,些书笔豪,而正中心的则是柳说书的。
柳说书的今日面若冠玉,风流倜傥地站在台上,一一朝大家托手。
“我柳如山在此先给各位父老乡亲道个不是,其实我柳如山是女儿身。”只见柳如山摇身一变,折扇一扇外衣便落了下来,里层便是粉色襦裙,绣着大朵荷花。
台下皆哗然,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如山。
“女儿身又如何,男儿身又如何?我柳如山爱话本便愿意给各位说书,想必各位会有置词我一女子跑来说书作甚。我想说的是,无碍身份,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正如今日我身旁的众位姑娘们,她们喜欢做些什么我便让她们任意抉择,愿意高谈阔论的便可与诸位郎君一起,愿意拨琴起舞的亦可随性。”
台下一片静默,依旧有人叽叽喳喳说着。
“说得好,老娘愿意作甚便作甚。”竟是那沉韵坊的苗穆娘,手执摇扇身姿婀娜地过来了。
“今后醉仙楼更名为请尔斋,任君采撷。”
“请诸君,愿入席者入,不愿者,自行离去。”柳如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苗穆娘则第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随后众人皆热热闹闹地进了这崭新的请尔斋。
“倒是办得不错,未曾料到扮起女装更惹眼了些。”苗穆娘掩唇笑了笑。
“多谢苗穆娘,我也会多多光顾沉韵坊的。”柳筱筠也打趣着。
“那也是蓬荜生辉了。”
日暮时分,人都散了大半儿,柳筱筠也伸着懒腰帮着收拾着。
“掌柜的,我们来多谢你。”柳筱筠已从醉仙楼的掌柜那盘下了,自然成了新掌柜。
一群姑娘们说说笑笑来到柳筱筠身旁,目光中的感谢更是不言而喻,她们有些是刚要嫁入豪门做小妾的,有些是日日夜夜要干农活养活兄弟的,都有着无数的苦衷。是柳筱筠给了她们一口饭吃,自是言不尽。
“是你们都有自己的本事。”柳筱筠双眸亮晶晶的,回道。
“来人,把这店给砸了!”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声。
众人赶往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