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和刘老师说一声,让我和你做同桌?就说我是你妹妹,家里人都希望我们共同进步,在家讨论不完的题目,在学校可以接着讨论。反正刘老师那里有我们的资料,资料上的地址一模一样。”
谭恒澈哼笑一声:“你想得美。第一天上学就摆我一道,和你刚认识的小姐妹在背后议论我,故意用激将法让我和你比试,又在扳手腕的时候耍花招,用我体育委员的位置给你当在班上立足的垫脚石。现在又想借机让我罩着你,八百个心眼都用我身上合适吗?枉我看着你这张脸觉得你真诚。”
耍的心思被当面拆穿,冯寂染心上写满了窘迫,但谭恒澈只猜中了后半段,操场上那段不是她故意设计的,纯属巧合。
况且她说要和他做同桌只是在赌气,他现在的说法依然让她有种被误会的感觉。
眼下被他高高在上地逼问,冯寂染的脸涨得通红:“谭恒澈,你讲点理。你要是不想让我赢,我未必能赢。打这种押上名誉的赌,也是需要勇气的。你就说我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用我自己的手跟你比的?”
谭恒澈气笑:“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说今后的。发生在学校的事我从来不跟家里说,他们一插手,总能把事情搞复杂——”
没等谭恒澈说完,冯寂染就抢答道:“所以你也不希望我把学校的事跟他们讲是吗?你怕我告你的状。”
“不全是。”谭恒澈郑重其事地说,“我希望你跟他们说之前我能先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抓到我的把柄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尤其是过几天我爷爷要搬来家里调养身体,家里的亲戚也都会来,难免要打着替我规划前程的旗号给些强人所难的建议。”
“好。”
不需要谭恒澈再说下去她也明白,牵扯到他的家世和家事,她理应回避。
谭恒澈见冯寂染一点就通,面色和缓下来,跟她打听起今天的事:“今天数学课是怎么回事?张耀毅欺负你了是不是?他上学期就因为摸女生屁股和掀女生衣服被处分过,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伸张正义给她出头呢。
他们之间所谓的过节,估计也就是因为这档事。
冯寂染听了前因略一僵,随后说:“他妈妈后来不是来了吗?他应该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吧,我没事。”
谭恒澈还想说什么,被她岔开了话题:“吃饭了吗用苏州话怎么说?”
她一个贵州女孩,在苏州人生地不熟,学两句方言总比一直说普通话好,起码不会因为外地口音融入不了邻里。
“饭啊吃嘞?”谭恒澈答得顺口,算是被她堵上了嘴。
“吃过了呢?”
“吃过哉。”
“还没吃呢?”
“还甑吃嘞。”
谭恒澈眯起笑眼:“说得像这么回事,你那口塑料英语怎么不改改?”
当众嘲笑和私下里打趣是不一样的,冯寂染默了默,放下筷子看着他:“我想改,你教我吗?”
出国深造难的不是学力水平,而是经济基础,学费至少几十万打底,上不封顶,她这种家庭根本供不起,不过是有钱人的游戏。
她不像谭恒澈这个大少爷今后大概率会出国,学了口语也派不上大用场,只能在国内使用,高考也不考。
但她坚信学习不是为了应试,看起来无用的东西未必真的无用。
埋下的种子总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谭恒澈破天荒的答应得极其爽快:“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