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班上的女生确实是比男生要多一点,激将法还是管用的,陆陆续续动了几个经常被老师喊去做苦力的钦点壮丁。
他们走近冯寂染时,冯寂染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倒弄得几个男生面红耳赤难为情起来,佯装淡定地回道:“没关系,小事。”
过去帮忙的男生里没有谭恒澈。
他靠坐在桌沿,盯着冯寂染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的好哥们陆翊扬猛地扑过来和他勾肩搭背,他吓了一跳,险些当场骂出声来,拧着浓眉说了句:“有病?”
陆翊扬觉得他莫名其妙,看出了他的一反常态,挤眉弄眼地猜测道:“怎么?咱们班新来的小美人出言顶撞,惹你不高兴了?”
谭恒澈心不在焉地回:“顶撞个锤子,跟我去开体育馆的门。”
陆翊扬惊讶:“你没把钥匙交给她啊。”
谭恒澈脸上写满了不悦,没好气地说:“她也没问我要啊。”
真有她的,不管有事没事,她都不跟他说话,而他眼里心里都是她。
最可气的还是她用不着他,随便一个男生都能替她鞍前马后地效劳。
惹得他没来由的烦躁。
陆翊扬问:“那她知道钥匙在你手上吗?”
谭恒澈陷入沉默。
没人跟她说的话,她好像确实不知道。
操场看台下的仓库是校工在看管。
在大爷眼里,消磨体力的力气活都应该是由男生干的。
当大爷看到来领球的还有两个女生时,苍老的面庞挤了挤,眉毛皱成了川字,对着几人问道:“怎么就来这么几个人,还有女生?你们班其他男生呢?”
来领球的男生集体意识泛滥,不禁尴尬地抓耳挠腮,一改之前在班上的说辞:“我们快去快回,多搬一趟就好了,她们拿点轻的,抱几副羽毛球拍,拿筒羽毛球。”
冯寂染转头对赵伊婷说:“你来拿羽毛球拍吧,我来拿排球。”
说着,她就弓腰将校工从角落里拖出来的排球扛到了肩上,证明了她力能扛鼎的实力。
十几个排球被兜在绿色的编织网里,每一个单独拿起来都很轻,但装在一起,即便是扛到肩上背着,重量也不容小觑。
没办法,他们这些学生都还是初学者,没有足够的实力在体育课上打比赛,能做的只有基本的抛击球的练习,练球需要的球的数目自然多。
冯寂染在校工惊诧的目光下,举重若轻地背着排球走出了室内。
其他男生同样呆滞在了原地,全然忘记了自己来拿篮球的目的。
这些男生平时嘴碎,给赵伊婷取了“母夜叉”、“母老虎”、“男人婆”、“疯女人”这些难听的绰号,斗起嘴来变着法叫。
但奇怪的是,冯寂染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女生的认知,反倒没人给她取代称,也没人跟她开恶劣的玩笑了。
大概是刚开学,这些男生都没摸清冯寂染的底细,再加上她扳手腕扳赢了谭恒澈,总之现在没人敢招惹她。
有了冯寂染分担重担,他们一趟就能将体育课所需的球类器材都搬到位。
就在一行人即将抵达体育馆时,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淅淅沥沥淋在他们身上。
男生们都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当即迈开腿,飞快扛着篮球跑起来。
攥着网绳攥得太久,冯寂染的手心起了一片薄红,喘气声也粗重起来,没有力气像男生那样狂奔,她只是硬撑着,从容地在潇潇烟雨中徐行。
见抱着羽毛球拍和羽毛球的赵伊婷也不躲雨,冯寂染劝了她一句:“你也跑吧,不用管我。”
赵伊婷摇摇头,与她同仇敌忾,斩钉截铁地说:“不,我就要跟你一起淋雨。”
两人相视一笑,友情在患难与共中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