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得到厚爱，就越是要谨慎。

天地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再变换，闻天华和天地站在湖心，明明是湖，四周不断延展到地平线反倒像是海。湖上，三艘逐渐相交的红船像是静静燃烧的烛火，微弱又明亮，矛盾的结合体。

闻天华伸出右手往前探，指尖点出一圈圈的涟漪。她在这里，却不在这里。她在这里只是因为天地要她看着。

三艘相交的红船，船尖彼此触碰，船头静静地坐着三个人，他们似乎睡着了，在这恬静的时刻下安葬着灵魂。

“他们是祭品。”

闻天华在刹那间停止了呼吸，看向逐渐睁开眼睛的那三个人。

红船上。

项近，伊雨有灵，照元睁开了眼睛。

“十个人，所有人，都是为了你而挑选出来的祭品。”

闻天华往前踏出一步，世界却来到一片混沌之地。

天空破碎，时间错乱，大地龟裂，火海和海洋杂乱无章。不清楚这里是何时还是何地。这里也同样有人，还活着的，天地之子。

不染一片风尘，连看都不屑一顾的黎一淼看着远处，嘴里呢喃着：“天华，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轻璇舞捂着胸口，看着自己掌心的绿光不断变得微弱，强咽下口中的腥红厉声喝道：“不要出来！你们两个就好好看着束神笼！”

束神笼内，一上一下锁着束神笼，死也不说外面的大战究竟如何。一个劲的摇头：“不能出去！”

出去你们就死了！

玄厉摇摇头，轻笑一声：“终究还是沦落到最麻烦的境地了。”

褐色的辉光萦绕在身边，探寻到不远处浮空站立的钟沐霖，他问她：“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始终不肯踏出那一步成仙了吧？”

钟沐霖也和黎一淼看向同样的方向，面对即将接下来的死亡显得比二子和三子淡然很多，仿佛在很遥远，很遥远的之前就已经看穿了。

“我的前身，是百仙大战之中陨落的仙之一，轮回后得已再成为人。你们是后来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所谓成仙只是一场骗局。”

“你们知道一开始成仙的条件是什么吗？”

越是对某种东西执着，成仙后就会彻底失去。这是囚牢，追求长生不死所要付出的代价。

“世界上最开始成仙的四个人，分别追求知识，正义，自由和生命。成仙后掌管规则，轮回，生死，因果。越是对自身信仰所坚定，越有可能成仙。”

追求源源不断的知识，那就让你制定规则，知识只是一开始规定好的，那就是不存在的谎言。

正义，究竟什么是正义？遵循你内心的想法就是正义的话就由你决定轮回好了。

自由如同一片云，无所拘束却被这世上无数的因果捆住在原地。

对一切生命抱有慈母般的仁爱，却不得不杀死什么来拯救什么来达到平衡。

这才是真相，成仙的真相。

天地垄断了仙与人的接触，蒙蔽了所有人。

天地不在乎所有，摧毁了人们心中的一切。百仙们自相残杀以此寻求解脱，而天地不明其果，只好另寻出路。

越是期待什么，在被摧毁后越是癫狂。

“大荒后的成仙，是它的诱饵。”

“我们都是献给闻天华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