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值得一提的人生，究竟怎样才能摆脱它的桎梏？

甘心？不甘心？

她所在乎的一切都是筹码，甚至一路走来自以为是的道路也不过是他人铺设好的。

这不是让自己连去死都做不了主吗？

她全身上下，还有多少东西，能称得上是自己的？

女人很贴心，递给她一杯酒。项近刚想说自己喝不了，却想到这也是她别样的贴心。

这里是梦，梦里喝酒又怎么会醉？

项近仰头痛饮，酒水无味，如梦似幻，她不会醉也不会直接就倒下去。这番场景，还不如让自己真的睡过去。

“谢谢。”

庭梦没有再看她，让项近自己冷静一下。

项近深呼吸：“最后怎么样了？”

庭梦说道：“你会死在系魂城，跟方辰渊同归于尽。估计你对天华最后选了谁不感兴趣，所以我就不和你说了。”

还真是有够贴心的。

“最后的最后呢？”

“最后的最后吗？呵呵，高看我了，如同你的见证不持久一样。目前为止，世界展现出来的因，不足以让我看到最后的果。即便我的规则是因果，也无法知晓到一切的最后。”

“你最后复活了吗？”

“应该没有，你死后镜中花被轻璇舞拿到，她不可能会让我复活。”

“我会忘了你吗？”

“这里是只展现因果的梦，梦醒了就要回到现实了。你当然记不住我。不只是你，我的存在是因果本身，被消除后，我也只是个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的人，不被所有人记得的人，世界只知道庭梦，知道她死了，却还不知道她其实还活着。她活着却被认为是死了，无因无果的如今，就是不存在于世的人。

项近抓起她的手，在手心写上自己的名字。

“项近？我知道。”

项近看着她的眼睛，无比坚定道：“我会记得你。”

梦要醒了，会面时间快到了。

庭梦知道她只是出于好心，也往她的手心写字：庭梦。

没想到项近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又说了一句：“我会记得的。”

庭梦的感谢却显得无比苍白：“谢谢。”

无因无果的人，你要如何记得？

你要像神经病一样去坚信一个真的不存在的人，对外宣称她真的存在吗？

“我会记得。”

项近的身影迅速模糊起来，周遭的一切也开始变得不清晰。

“我见证你的存在。因此你就存在。”

“你是天地九子庭梦。”

九与十，无数种因果和结束无数种因果。

她们的距离如此相近，又那样遥远。

“项近。”

在最后一刻，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庭梦这才意识到她的意思。

等我们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什么啊……”

“反倒是你，如果忘记了我的名字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少女的嘴角忽然又勾了起来，因为不知为何，忽然开始期待下一次的会面了。

那又该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