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近呆呆的看着天空,准确来说,是自己想象中的天空。
闭上眼睛时会想起形状各异的云朵飘在蔚蓝的画布上,不时会有鸟儿飞过,耳边是嘈杂的人群路过时,偶尔会听到的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秘辛。
也可以是流水,师姐带着她去河边洗衣服,师兄在旁边处理食材,溪流中鱼儿窜的东倒西歪。
她的记忆不断变换,闪回一幕幕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回忆。
然后……
然后……
“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水平这么低的天地试炼。”
是谁?
一个女人?
算了……
项近接着闪过死亡走马灯,然而声音的主人好似不想让她安宁一样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是一个金丹期就让你把寿元都耗尽了,我还当七子有多难缠呢,原来只是个阵法师。”
“一个金丹期的阵法师你也招架不住,看来你没有利用价值。”
不知道天偃门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他们的性格,就算我不见了也只会以为我去那里随便散步去了。
你们还好吗?
“哼?你的符文不在身上,难道跟那家伙一样是在心脏?”
凝雨,凝寒,你们还好吗?
“嗯?粹炼心火?倒是快,就这一点来说还算有利用价值。”
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项近的额头上,好似有无穷无尽温和的生命力持续灌入,项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
骨头重塑,血肉也跟着生长。
就连破碎的意识之海和丹田也跟着重铸,整个人像是被倒转了时光,身体恢复到战斗前的那一刻。
不过这并不是真的倒转了时光,而是恐怖的再生,只可惜并不是完全恢复。
项近整个人都活过来一样,感知恢复如初,却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可她身边明明还有人!
紧接着,一双手探向她的衣领,拨开外层。
这下项近想装死都不行了,立刻扣住那只手,没想到它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项近:……
很想说一句非礼。
幸好,它也只是拨开了外层,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兴致缺缺地放弃了。
“你的数字在哪里?”
项近下意识动了动喉咙,发现没有意料中的血腥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能告诉我在我旁边的那两个人还活着吗?”
那个声音靠近了一些,就好像一个人原来是站着跟她讲话,现在是蹲着。
“有一个还活着,因为我留了她一命。另一个已经死了。”
项近不再开口。
结果……
我还是什么都没能救下来。
“我还以为前阵子的育灵古树出了问题,没想到人真的齐了。”
人齐了?
育灵古树?
项近听得满脑子问号,却也不关心答案了,躺在雪地上一副等死的样子。
“就让你在这里死掉也不错,可是不先知道你的能力就让你死掉会让我很难办。毕竟天地之子不是这么好杀的,万一你对我还有用。”
什么天地之子?
女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项近,勾起嘴角,眼神却无比冰冷,几乎是威逼利诱:“如果在半分钟内你找不到你的天地凭证,我就送旁边那个还活着的人去死!”
项近猛然睁开双眼!
而这一次,她的世界再也不是一片漆黑,她看见了无数条丝线在空中浮动,密密麻麻错落有致,像天上的星河虽多而不乱。
无数条丝线,或许比沙漠的沙子还要多!
多到无法认知!
在项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无数的丝线汇聚到一起,凝成绳结,织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项近又能看见了,她看见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女人蹲在她旁边,挂着嘲弄的笑容,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自己,像是在看蚂蚁。
女人的气息,跟之前项近濒死前会响起的那声呼唤一样遥远,那是岁月长河的起始点才会带着的气息。
足够远古,足够纯粹的美丽,她好像经过了悠久岁月的洗礼,一直存在于世。恬静又遥远,足以让任何人都抬头仰望。
我能看见?
项近挥了挥手,确定自己能看见,而且是很清楚的看见。
女人站起身:“果然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