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安慰无果,还被连续凶了两次,齐遐又面向齐远,小声说:“哥,救命,你说句话啊哥。”
齐远未理他,只是把头放的更低,脸都要埋进盘里去。
汇汇缓缓坐下,胡乱塞了几口米嚼嚼,像盯大仇人一样死死盯着齐遐。
“咳咳。我可是正经人。”齐遐假咳两声,后又续上那个问题,“我嘛,或许不需要什么假名,偏要大名鼎鼎,一条道走到黑,我可不愿有朝一日名扬四海用的却是假名,你说是吧,哥……哥?”
齐远已经送掉碗筷走了。
周汇汇脸色稍稍缓和下来,但仍不想理齐遐,用手肘碰碰擎枝:“想好了吗?”
“嗯。”乐擎枝早就吃完,正靠坐椅子瘫着,等他们两个,“敬木,敬重的敬,楠木的木。擎少一手,枝少一支。待到那时,我必是缺了手足。”
周汇汇:“哇,颇有大侠风范。”
“太会取名了!乐大师!给我也取一个呗。”齐遐也用完餐食停筷,单剩周汇汇一个经常吃不下饭的小鸟胃。
“你刚才不还讲你不需要吗?”周汇汇好不容易垂下去的眼再次抬起,不可置信地盯着齐遐。
齐遐双手托着脑袋,满面春风:“哎呦,凡事总有个万一嘛。”
“奇虾,奇怪的奇,鱼虾的虾,意为奇特的虾。要不要?你应该很喜欢。”乐擎枝哭笑不得。
“要要要,我自然喜欢,谢谢乐大师!”
乐擎枝随即偏开有些发红的脸,挥下手:“你还真敢要。”
“你俩真是一点嫌也不避……”周汇汇原来单是鄙夷地盯着齐遐,现在又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两个人,恶狠狠地吃着饭。
一晃半月过去。
乐擎枝自那日起,日日放课请求齐遐教习剑法。
他从不好武术,并非独有一真心想学剑,单是寻个缘由,以便有更多时间贴近、了解这人。
齐遐顺着他意愿,未曾抗拒教习——即使有时武科放课过晚,饭也未食,文科功课也未做。似是在有意无意间,有莫名引力驱使,想要靠近他。
乐擎枝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同样会如此想接近齐遐,为何如此想知悉这人的一切。
……依恋,吗?
因何依恋呢?
反倒更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太古怪。
不过如此而来,也致使疾行能力、身体素质差劲的乐少主,剑术与身法倒是不错。
也不能说是不错吧,先不谈与武举第二的齐遐比较,单论是跟武科生中名次靠后头的那些练家子们比,他简直是战场上的无名小卒,估计是一刀就给戳死的送人头。
又是两个月。
寝舍,学堂,食堂,静心亭,书苑……生活辗转反复,平淡似水。
相处中,乐擎枝日益发现星点齐遐的擅长与喜恶。
比如虽然什么都吃,但盘中常是不沾半点红,好像不太喜欢吃辣,反之,乐擎枝就很喜欢;比如史学极好,学的广而通彻;再比如,武艺也将武科生第二甩了老远一大截,骑射、剑法、枪术……无不精通,其中,尤为擅长枪术,甚至要较曾任旧朝大将军的武科先生强许多。
同窗议论齐遐时,永远逃不开那四字:风华绝代。
愈发了解他,便愈觉他的明媚,他的意气风发。
他太美好了……吗?
乐擎枝心里忽然打个转儿。
美中不足的,齐遐不正经的时候,特别喜欢逗他们寝舍三人,跟他们说话,神经兮兮的。其中尤其喜欢逗周汇汇。
周汇汇也不惯着他,能怼则怼,不能怼就喊擎枝怼。乐擎枝现在跟他待久了,不怼话,纯骂。远兄更不用提,佯装耳聋没听见。
乐小少主不仅长了些个儿,还与同窗们熟络不少。
渐来也发现。
周汇汇这位京城戏曲世家来的少爷,不仅姿貌唱腔极好,更是个活泼善交之人,能言善辩,左右逢源,在宣明就没几个不认识的,消息灵通,不论学府内外,乐擎枝常从他口中得到各类音讯与八卦。
再者,便是齐远,知交七八年,并非生人。远兄患病暂未长久,夜深人静之时,常常听他闷咳,一咳嗽便难停下来,咳极还会疼痛,痛极难忍时就从药罐里掏药服下,用以止痛。
乐擎枝了解他冷漠的性格,也深知他日日刻苦研读是为了走上仕途,他是个简单而纯粹的人。哪知有一日却突然被两位舍友曝光。
远兄居然暗恋乐澈漻!
倾悦自己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