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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卿,只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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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示国科举之日。宣明,寝舍。

已然半夜三更,夜深人静。外头连鸟也被黑夜扼住喉咙,他们寝倒仍点着烛火。

窗台桌边,风微微,独一人坐着,剩下那仨小伙已早早歇下。

齐远不知正为写些什么忙活到现在。一来,即便他是寝室里最能熬的,可他一般撑死也就熬至亥时末便收拾收拾歇息了;二来科举在即,调养作息才是主要的,何况他身体本就抱恙。

“还不睡啊哥……如此下去病会愈发严重难医的……”一旁传来极微弱的嗓音。

齐遐是个易醒的。这不,方睡得不安稳,想换个姿势继续睡下,一翻身,便瞅见烛光与齐远把笔悬在空中的愣神样。

他哥写功课,向来行云流水,可从没出现这愣样。

齐远闻声,转目望向他,呆滞片刻,忽顿反应过来,狠狠蹙眉且雷劈般剧抖一下,再望回桌上什么东西。

什么鬼。

他这冷若冰霜的兄长无论做什么可都没出现过这呆傻样,更别说做表情,还抖一下了。

齐遐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他起身下地,轻轻走到齐远背后,欲要探过头去看看桌上是啥。

刹那,他哥一手巴住他脸,不重不轻地往后推了一把。

齐遐不服输,再从另一侧探过去,再给他哥推回来。

又来回几次,皆是如此。

气不过,最终干脆直接把下巴搭在了他哥头上。

只见朱红信纸上的开头,写得便是五个端正大字“乐澈漻亲启”,再往下看又是什么“心悦之”“相思”……

齐遐随即明白他哥在写啥了,搁他头上笑着“哦~”了一声。

哇!情笺啊!

然而下一刻,齐远放下笔,直接站起来,怒把他头顶开,暴锤一下他脑瓜,压着嗓音,罕见地露了脸色:“干嘛!”略显愤怒。

硬脑壳的齐遐还没老实,嘴贫调侃:“哟哟哟,给心上人写情笺呢,平时不是蛮高冷的嘛?闷……哎哟!”

没等他把“闷骚男”三个字蹦完,齐远又暴锤了一下他头,这才算是安分,失落揉揉自己脑袋顶。

因怕扰了另外二人休寝,兄弟俩的声音已经细成蚊子。

奈何周汇汇耳力好到怕人,亦梦亦醒中拖起浓重的京城口音:“…你俩不睡觉儿?”

齐远收回气愤,脸上仍挂着冷漠:“探习武艺。”

周汇汇茫然,撑坐起身子半眯着眼,发丝凌乱,活像个疯鬼,心里懵懵道:这个时辰……探习…武术?

“嗯嗯……噗…”齐遐站在一旁,本想憋住笑意,装作无事发生来替兄长瞒住。怎料忘了自己搁这儿地方德性也就那样。根本绷不住笑嘛!

然后又给他哥锤了一拳。

齐远锤完,见状,留下一句“说了也无妨。”后,不顾还站在那儿揉脑袋瓜的齐遐,三两下收拾完笔墨,兀自熄去烛火,把写了一半的情笺抱进怀里,上榻,用被子蒙住头。

晚风卷过,窗棂上竹帘晃荡。

于是,周汇汇便从齐遐口中知晓了这一趣闻。

只可惜乐擎枝睡得很死,如同一具死尸——今晚的事儿,全然不知。

第二日,即休沐日的前一日,乐擎枝收到远兄递来的一封书信,说是需他亲手转交给他堂姐。

齐远递与他时,还嘱咐到:“勿要伤损。乐澈漻亲启,单给她一人看。”

天呐,远兄许久未言语过如此多了。

当日黄昏放课归家,乐少主学生服也没换去,下了马车便携书信直奔堂姐绣楼前。

“少主,小姐出去了。”

堂姐不在。约莫是要晚些回来了。

乐澈漻同别家千金可不一样。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么擅绣工书画,要么擅舞艺礼乐。而她打小便独好刀枪兵法,闲来,恰是生了机缘,偶然一朝向珩琅山去,怀诚拜入珩琅门派下。自此月照峰塔,山顶武寒芒。尔来十余年,已是剑气盖娥眉。

此时,当又是去了珩琅山。

一个时辰后。乐擎枝换了常服窝在自己房里,伴烛读着与周汇汇借来的连环画——少主手头银子如此多,家中也设了书阁,藏书万卷。在遇见汇汇前,他可从没借过书籍!只是这位舍友是真能淘,这册连环画谓是稀有珍贵,四海异域徒限量二十八册,千金可买却难遇。

乐少主门关着,看的正得劲儿呢,忽有家仆轻轻叩门,恭敬道:“少主,老爷和小姐都回来了,唤您去主厅……”

小心翼翼合上连环画,捎上远兄的信笺,去了主厅。

正厅,天井下,是看不完的木雕,砖雕,石雕。

祖父此刻远行游商回来,正向堂姐叨叨。几人闲聊。

乐老爷最宠的便是他这大孙女。若非是拘泥于男女礼数,估计都要将家主继给乐澈漻。几乎什么事儿都依着、仗着她。

她想从武,便撒点银子供她学;她幼时想去周游,便暂时放下手头紧忙的工作,陪她一道儿。如此,丧父失母的乐澈漻却是幸福的。

在家中,堂姐也是最爱同祖父说话的。

乐擎枝就不一样——他害怕祖父。

他与爷爷的交流不算少,但回想起来,通通为教诲与告诫与训斥。慈祥面时少见,威严面时极多。他知,这许是基于培养他,可真的吓人。

“阿水,以后夜里回来防着点儿坏种,要么叫人去接你,平日弄刀枪,也要注意安危。”乐老爷膝下双儿皆死,独妻又早些年归泉,故分疼爱自己这俩孙辈,这是他的盼头,生怕哪个伤着呢。

行了几里、身上倒片泥不沾的乐澈漻贴着爷爷坐,用方言道:“爷爷,我晓得我晓得……”乐老爷耳背,又听不懂京城官话,故唯有大声喊起鸠兹话他才能听明白。

盛氏即使没出门,也打扮精致坐在那儿,一手搭头,脑袋沉沉浮浮——乐擎枝不可避免地继承了爱犯困这一点。

“文文,来,坐。”见擎枝来了,堂姐拍拍身侧椅扶手招呼到,“今日掌门做了宫保鸡丁,已叫人拿去伙房热乎热乎了。”

堂姐有时回来会带上些吃食——珩琅派掌门所烹。掌门年岁已高,不宜日日动武,闲时便爱烹食,手艺虽好,但每次偏要做一大堆,于是常在解散前给弟子们每人分些。

乐擎枝看她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祖父,心生畏怯,只恭敬道声“爷爷好”,紧盯地板,走去堂姐身旁坐下,挺着身板,万不敢瘫下。

“齐远予你的。”趁祖父与娘亲说话的空,乐擎枝向姐姐窃语,递出手中信笺。

“小远?”乐澈漻高声惊讶,“他许久未写来信了,上次还是你刚入学,写你们是同窗呢。”而后当即拆开——她可不是个避这避那、讲礼数的人。

盛氏倒是笑起,莫名开口:“阿水,话说你这婚事……”

“婶婶!我不要!”堂姐拆了信笺,取出里头的朱红信纸,尚未细读。

在示国,适龄女子多是要婚配,堂姐廿岁出头,仍是没个着落。而据她曾言,是必须寻得个自己对眼的,方肯成亲。

盛氏闻语:“好好好,不说不说,我是想着小远就挺合适……”

擎枝坐在这,不知能说啥,干巴坐着。

不过他有一阵怪感从心中划过:难不成兄弟要变姐夫?

对啊!远兄只字未提这信写的究竟是什么!此信不会是……

祖父忽切入他的沉默:“文文最近如何?与其他学子相处的可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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