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回头看着她,他在灯笼的红色灯光照耀下,眉眼也有点沉,两眉之间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先上车再说。”他说。
陈池踩着油门,把车开得风驰电掣,两人好像同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这车往城外开,方向是山里,就算对方向不敏感的苏绾也看出来了,她说了一句:
“这不是回长南的路,你要有事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
陈池一脚刹车把车停在湖边。
那湖也不大,在月光下湖面像镜子一样亮堂堂,这湖没有被开发过,湖边是延伸的草甸和七倒八歪的各种植物。
陈池解开安全带,转头问她:“说吧,哪里不高兴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一顿饭一直摆着脸。”
苏绾张了张嘴,心里的情绪千头万绪,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的理智比她的话语更快归位,他怎么做不到他自己说的?
他的行为和他的话是矛盾的。
“所以我不能有情绪?在你面前就要扮演快快乐乐的角色?”
这就是对宠物的要求,哄两下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再不顺着台阶下就是不识抬举了。
苏绾被这个认知激怒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也绝无可能做别人的宠物。
她的头抬得高高的,眼神冷淡防备,好像看一个完全看不上的·····东西。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眼睁睁看着自己握在手里的东西慢慢流走,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陈池俯身过去,伸出胳膊揽过她的脑袋,想亲她。
苏绾不停地往后退,跟他暗暗较劲,他手上下的力气越大,她越使劲往后仰。
“苏绾,你想干什么?”
陈池声音和平时不一样了,有点变调,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上了火,失了理智,手上一使劲,把苏绾揽过来,嘴就压了上去。
苏绾的嘴紧紧闭着,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块化不了的冰。
陈池往后退开一寸,厉声问她:“现在也不给碰了,是不是?你最好给我讲清楚,我不是你可以随便打发的人,高兴了就缠上来,不高兴了就扔得远远的。”
苏绾乌黑的眼睛里燃烧起愤怒的光,“我就是打发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陈池,我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不代表我真的好消遣,不代表我真的忌惮你,不代表我真的跑不掉。”
“你在说什么狗屁东西?苏绾,你是不是欠揍?”他声音扬起来。
他的呼吸也重起来,他俯身探过去,勒着她的腰,一把把她抱过来,把她安置在自己和方向盘之间。
速度快到苏绾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惊呼出声。
方向盘狠狠地膈了她的背一下,她的贴身裙已经掀到腰上去了。
她喘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露凶光,尾巴立起来。
陈池问她:“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头抬得高高的,拿鼻孔看人。
陈池的最后一点理智消失殆尽。
他双手握着苏绾的腰把她抬起来。
苏绾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她惊慌失措,四处躲避,骂他:“陈池!”
她的声音破了音。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她像只掉入陷阱的猎物,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扯着脖子哀鸣,“混蛋”!
陈池咬着牙,额头的青筋因为忍耐突突地跳着,他心里充斥着不管不顾的戾气,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舍不得。
他骂:“谁混?说翻脸就翻脸,话都不屑于讲了,不给X是吧?你跑啊,现在谁在X你?当时可是你自己坐上来的,敢坐就要想到后果,我是让你耍着玩的?你现在不要也得要,不想跟我也得跟。”
苏绾俯身在他肩头就是一口,咬到自己牙齿发酸才放开。
这刺激了对面的人,他像疯了,气息不稳,嘴里断断续续地说:
“继续咬啊,想怎么咬就怎么咬,我绝对不吭一声。你想咬块肉下来我也随你。看你能不能受得住。”
她的身体有自己的主意,一阵惊涛骇浪吞没了她。
苏绾坐回副驾,把衣服调整好。
她按下车窗让外面湿热的空气吹走车里一股甜腻的味道。
她的头扭向车窗外的池塘,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嘴唇。
车里一阵说不出的别扭。
陈池清了清喉咙,看她几眼,喉结上下吞咽了好几回也没张开口。
这个小崽子实在是磨人得很,她只要摆出这个样子,连他这样老于世故的人也束手无策,突然在她面前就束手束脚。
他不知道从何下手,她突然就在他们之间画了一道天堑,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他软的硬的都试了也惘然。
“有事说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哪件事我没听你的?”
苏绾心头一阵烦躁起,她现在才发现他说得都是空洞毫无意义的话,他什么时候真的听过她的话?
她觉得非常没意思,一句话也懒得说,“回家吧,我明天还要去学校。”
陈池松开手刹,把车开上路。
这段路远离市区,路上只有两旁郁郁葱葱的大树和昏黄的灯光,再往前开了一段,车才渐渐多了起来。
快到家了,他突然叫了一声,“绾绾”,又住了嘴,意味不明,留下大片的空白。
苏绾歪在车门上,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