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七海牵手后,复盘的时候,莲得意洋洋的“哼哼”,她说:“我果然很有预见性!”
熬了一晚上夜顶着熊猫眼的我哀怨地看着莲。
唉,为什么跟七海牵手了呢。
那个时候,牵到最后,两人的手心都是汗,黏腻湿热让人身体紧绷,内心惶惶。
当时我在想:为什么那么紧张?不就是牵手吗。
但身体就是很僵,口鼻无法呼吸到大脑眩晕,行为有点同手同脚,抬头偷瞄的时候就连他微凸的手臂和起伏的衣料都让人觉得同过去有所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我怎么也讲不出来,只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一团黑色毛线团,将我缠得乱七八糟,灵魂好似穿透肉.体在上空冷静地看着我自己,身体却不受使唤。
松手告别时,我看见七海似乎想要说什么。
他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我,浅金色的刘海柔软地垂落在一边,黄绿色的瞳孔在这一刻奇异而平静,我因此害怕他开口。
我想起以前作为「窗」暂代辅助监督工作接他,在车上拿书的他注意到我存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的。
偶尔遇见他进行寒暄社交的时,我凑过去跟他讲话,他在听着的时候,同样是这样的眼神。
遵守事实,严于律己,七海是那种就连逃跑也要做两大页规划书的人,做人做事总想着竭尽完美,他有着一张偶尔恹恹冷淡古板的脸,生涩生疏地划分着与人的边界。
这样的人,却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那个在莲记忆中“明明知道可能不讨好甚至会被误解,迟疑徘徊后仍然向没什么交集的同学伸出唯一援手的人”。
当我第一次看见他眼睛的时候,便明白了他确实是那种人。
他的眼神永远平静,永远清明,透过他洞彻的眼眸,仿佛能看见众人微小卑劣的灵魂,看见他们身上的世俗与低廉,他的灵魂在拼命尖啸,理智却同样拉扯着他。
他会因为目睹同伴的死亡而痛苦地想要逃离,在身体心灵濒临崩溃边缘仍紧攥着那本金融书努力站定。
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
察觉到被他那样一双眼睛盯着的时候,我便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为什么是他呢?
我们应该像是两条平行的线,会看到彼此,会带着距离交友寒暄,却永远并不会相交。
头脑一片空白的我下意识跑回了家,等我回到家时,嗓子刺疼,气喘吁吁。
七海打的电话一响我手抖得跟什么一样,根本就不敢接。
第二天,我拿着我贴了很多粉钻爱心点缀得花里胡哨的手机,失魂落魄地说:“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发过来。”
莲:“昨天的电话你不是没接吗,看看人家,多有分寸,不缠人知进退。”
我跟莲复盘昨日的情形。
莲:“你再表演一个那个给我看看?”
“哪个?”
“就你哭着抱人大腿说‘我什么都会做的’那个,老实说,你是不是在鬼屋抱人家大腿了?”
“我好像是抱住七海的腰把头埋他胸里了,后来他托着我走了一段路,他胸好大,腰好细,腿好长,还好香,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头身比那么好啊?”
“……”
“……”
莲看着我,像是在说“你缠人家身子,你下贱”。
我一边回忆一边演示地抱住莲的时候,莲一把搂住我的腰还捏了捏我的屁股和胸,还上下邪笑着看我,多少沾点流氓的流里流气。
“柔软的身体,莹润的眼泪,湿润的睫毛,乌黑的披发,微张的红唇……不怪你,”莲下流地摸着我的脸,我感到有些痒,她说:“毕竟你抱着别人哭着说‘我什么都会做的时候’,确实很让人激动。”
“激动?”
“激动地产生施虐欲,想要掐着你的脖子和腰,把你先○后○之类的。”
“……”这应该和七海产生的感受不是一回事吧,她怎么讲得这么可怕暴力啊,我寒毛直竖,眼泪汪汪稍微地向后退了一点。
“我是不是要恋爱了?”我向莲苦恼地抱怨:“可是对方年龄比我小很多,是年下诶,还有诶,是不是我会错意了,只是牵了个手,没别的意思?我们也没有正式告白啊什么的,难道是想上床?”
实际上我根本不敢发任何消息给七海,我太害怕了,他说什么我都觉得害怕,他不说我也害怕。
莲不语,只是做了个鄙夷的表情和手势。
再次见到七海的时候,是过了几天的周末,七海发消息,问我是不是在某家居酒屋,我回他的确是。
当时我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