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五条时不时还交流几句。
“带点咸味?”
“确实。”
“确实有点上瘾。”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整个房间持续半小时都环绕着“咔嚓咔嚓”的声音。
惠:“……”
我诚邀惠一起吃,但惠冷酷拒绝了。
我和五条炫完了所有小面包。
第二天,我和惠一起收拾行李。
惠的动作称得上是迅速,他帮我把东西飞快地塞他影子里。
每当我往影子里塞瓶瓶罐罐的时候,两只小狗头都要探出来伸舌头瞧一瞧,然后我跟它们说:“不能吃!”
惠一脸麻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发的作用啊。”
我塞了不少瓶瓶罐罐进去,大部分都是我的化妆品面膜什么的,惠委婉地建议我下次摞一起,不要在房间里四散得都找不齐。
收拾着收拾着,我凑过去看他:“惠!”
惠停下动作看我,表情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长高了?”
“应该是的吧。”
“怎么这样?”
我不可思议地望向他:“感觉你长高了一大截!”
“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正常吧。”
“面相都变了!瞧瞧你脸上的肉都少了!”我的表情很是肉疼,惠脸上能捏的肉肉少了一大半。
“……”
惠看向我:“姨姨倒是没变。”
“是的我青春永驻。”
“……”
惠回到了他和津美纪相依为命的家,那个爸爸妈妈已经不在的地方。
他看了看熟悉的摆设,再看了看我,忽然问了我一句:
“老爸是死了吧?”
我忽然惊觉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惠人渣的死亡,毕竟人渣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于是我回答:“是。”
“知道了,”惠说:“可能比真的抛下我不管的感觉还是要好那么一点点。”
他的表情有点难过,半哭不哭的那种,总之是没哭。
我问他:“偶尔你会梦见他们吗?”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我很茫然。
惠知道我问的“他们”是人渣和清美。
惠想了想,说:“其实老爸更多。”
“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多半是噩梦,还都是他以前真做过的。”
“我梦到他在医院看我打针的时候嘲笑我。”
“不小心把我的超级战士摔在了地上。”
“带我买菜的时候看到了弹珠店之后,把我挂在树上吹了半天风。”
“逛街的时候他忽然消失不见,在我转身找了半天之后,他突然出现拿很可怕的傩面具吓我。”
“篡改了绘本故事结局,那本来是个小羊和它的朋友和好的故事,被他绘声绘色地讲成了血腥的羊狼大战,最后,他认真地跟我说:‘小羊和它的朋友被烤了吃了’。”
最后那句我实在绷不住笑出了声。
惠也笑。
他的肩膀微耸,起起伏伏,有咸水滴落在地板上,水痕的反光十分漂亮。
“他可真讨厌啊。”
在那之后,惠照常上学,只是放学后去五条那里恶补咒术知识,有回我来看他的时候,他在客厅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我,不经意地使出他的影子技法,狗勾飞速地穿梭于不同的影子之间,和马戏团里钻火圈的狮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惠,”我问他:“为什么玉犬吃肉要透过影子飞到上面下面左边右边前边后边?它直接过来不就行了吗?那样更省事的吧。”
惠:“……”
更令人头痛的是,玉犬开始叼着球让我往影子里扔,然后球在各种影子里穿梭来穿梭去,两只傻狗则在影子里乱窜,让人眼花缭乱。
坚持了半天和傻狗的扔球游戏,我“哇”一口吐在垃圾袋里,漱口后柔弱地靠在惠的肩头说:“别让它们乱晃了吧,我头好晕,想吐。”
惠:“……”
没跟五条正式谈话以前,我开始尝试在郊外发挥出我的术式。
但幻想了半天,什么东西都没出现,于是我放弃了。
“算了,我还是继续练习拿小刀戳戳戳吧。”
我用咒具继续祓除等级低下的咒灵,并有了一些心得,现在我感觉自信了一点。
“你到底自信在哪里啊?”莲不满道。
“你难道没看到我的努力吗?!”我震惊。
“你说的努力是指每天下午在外面跑步半小时,跑着跑着就变成慢走,最后还累得气喘吁吁回来,没几天就放弃了的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