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阁内,锦绣公主正于书架前,细细挑选着心仪的书籍,纤手轻抚书脊,最终选定了一本古朴的诗集。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急促,霍礼先生手执一纸,满脸喜色,大步流星而来,却在望见锦绣的那一刻,脚步一顿。
他忙不迭地行礼:“公主殿下,在下实在失礼,因心中喜悦难掩,竟忘了通报。”
锦绣微微一笑:“何事让先生如此激动,以至于失了往日的礼数?”
霍礼眼中闪烁着光芒,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公主请看,这是我新得的一首诗,实乃佳作。”
他缓缓展开手中的纸,一字一句,深情并茂地吟诵起来:“我所思兮在南巢,欲往从之巫山高。登崖远望涕泗交,我之怀矣心伤劳。”
字字句句,如泣如诉,道尽相思之苦。
锦绣公主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哀愁,仿佛被诗中情感所触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先生稍候。”她轻声说道,随即转身,从案上取来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与一支精致毛笔,凝神静气,将心中所想,化作笔下之字——那是罗云曾对她吟咏的诗句。
写罢,她轻轻将纸递予霍礼,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归于平静:“请先生一读。”
霍礼接过诗纸,心中已明了此诗非同小可。
他轻摇扇子,声音低沉,缓缓诵读:“素年青衫,夜雨灯,往事如烟梦中寻。一曲长歌,寄相思,仿若扶摇托红颜。”
锦绣公主凝视着霍礼,那专注而深情的模样,仿佛让她看到了罗云的影子。
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无声滑落。
霍礼见状,欲上前安慰,却又恐唐突佳人,双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他轻咳一声,尴尬道:“公主,我……”
锦绣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无妨,先生。只是这诗句,让我想起了远方的故人。”
“远方的故人?“
霍礼疑惑不解,却也没再继续追问,他接过诗稿仔细查阅起来。
锦绣公主静静立于窗口处,望着霍礼手握诗篇,神色专注而认真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她与罗云本是青梅竹马,如今她已嫁人,而罗云,想必也成为了燕国王子。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想及此,锦绣心中涌起浓浓的悲凉。
“你在想什么呢?“
忽闻霍礼轻柔温和的话语传来。
锦绣收敛心神,抬眸朝霍礼望去,发现他已经将诗卷放下,正凝视着自己。
霍礼一袭白衣,玉树临风,眉目清秀,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温润的眼睛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这个男人是那么完美,是那么温文尔雅,是那么气质出尘,那么地像极了她的罗云。
他就像是上天补偿给她最好的礼物。
锦绣没有回答霍礼,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互凝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仿佛要用眼神将彼此镌刻。
*
烈日下,冯跋正在军中严阵操练,身形矫健,动作凌厉,宛如一只下山猛虎,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
他的身手更是引起了长官的注意,只见那长官缓缓走了过来,目光中满是赞许与满意。
“不错!冯跋,你越来越出色了。”长官朗声赞许道,随即示意他停下来。
冯跋停下了手中的操练动作,疑惑地看着长官:“将军,有何吩咐?”
“你的弟弟在营外寻你,似乎有急事。你去看看吧,莫要让他久等了。”
闻言,冯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家中出事了?
思及此,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武器,大步流星地冲出营房。
远远地,他望见三弟在营门外焦急地徘徊,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无助。
冯跋加快脚步,冷声质问道:“你这几日又跑到哪里去了?整日游手好闲,为何不回家看看?”
三弟冯丕神色紧张:“大哥,二哥他……他遇到大麻烦了!”
冯跋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他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三弟在场,二弟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二弟呢?他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他急切地问道。
“二哥因为得罪了河间王慕容长生,被派去服徭役了。我们不敢回家,怕娘知道后担心,只能来找大哥你了。”冯丕低声回答。
“河间王?你们怎么会惹上他?”冯跋怒火中烧。
冯丕悲愤地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那日河间王同行打猎时,一个小孩偷走了他的野鸡。
那些人围殴了孩子,冯素弗见义勇为,与他们拼命,并打伤了河间王的人。结果冯弘就被贬为奴隶,还被送到了采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