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恢复脸皮白皙的兰斯,听了赫林一句话又变得酡红,那双凌厉的冰蓝色眼睛含着盈盈水雾,毫无杀伤力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在他们身上同样适用,但凡兰斯在赫林面前退让一点,原本同样青涩的赫林就敢得寸进尺,占据主导。
坐稳一家之主的赫林拧干手上的抹布,动作娴熟地清理台面上的油渍、水渍,专注的神情像在对接一个重要项目。
把洗干净的烤盘放回烤箱,碗筷摆在消毒柜里,地面有清扫机器人擦地,直到恢复成全新厨房的状态,空气里到处是清新剂的味道。
赫林爱惜地擦了擦桌角,原来是他和妈妈的小家,现在是他和雌君的新房,轮到他来琢磨室内哪里可以插花,哪里可以泡茶了。
等到赫林把善后做完,才发现不只是简单的做饭,还有很多隐形家务,怪不得他心不在焉的时候会让妈妈担心找不到老婆……
搬新家的心情总是难以平复的,赫林暗自激动了一天,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又想到了楼上的雌君,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汽。
“雄主……”
兰斯换了一套轻薄的睡衣,头发还没吹干,慢慢走过来看着他,与饭前两人在厨房的位置几乎对调了。
丝绸的睡衣贴身又光滑,修饰出银发雌虫高挑的身材,出浴后素净的脸孔白里透红,比白天多了一分恬淡。
赫林第一次见到居家模样的雌虫,身上不带有军服的金属勋章,白皮肤穿浅色让人眼前一亮,似是卸下了防备。
“雄主,浴缸里的水给您放好了。”
兰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大大方方的,听见雄虫应声,他走开一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挨个摸摸茶几上堆积的快递。
赫林无声地笑了下,脑子里闪过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偏偏兰斯故意坐那么远,于是他也没说话。
雄虫扶着楼梯上楼,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竖着耳朵的兰斯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关闭一楼的灯光。
赫林踢掉脚上的拖鞋,上衣半敞开,一边走一边低头解皮带,清脆的锯齿声,单手一拉,抽出漆黑的皮带。
他十指修长,圆润的指甲修剪齐整,皮革柔软且富有韧性,赫林漫不经心地在手心里绕了几圈,看得兰斯脸红心跳。
长裤和松垮的衬衫落地,青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宽阔的背肌舒展,关上门,在磨砂玻璃上印出引人遐想的身影。
赫林看着镜子里熟悉的眉眼,抓了抓略长的头发,迈步跨进浴缸,全身被温热的水流包裹,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热水浇到身上,他猛地把脸扎进水里,看清了浴缸底部摇晃的白帜灯,吐出一串泡泡。
圆形的浴缸容纳他绰绰有余,接着洗脸、洗头,刷牙。
热气氤氲,赫林洗了一个来虫族后最舒服的澡,站起身带出大片的水,用毛巾擦两下就算头发干了。
胸膛上水珠滚落,当他习惯性去穿浴袍时,想到了门外的兰斯,老老实实地把毛巾拿回来擦拭,套上睡衣。
浴室里的动静停歇,步子咚咚走过来好似踩在兰斯的心上。
赫林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打开门,黑发贴在脖子上,半眯起眼睛,闪过一抹暗光,顿住一瞬。
“兰斯,你在干什么?”
雄虫笑了笑,走过的地面有小小的水珠,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雌君,脚步停在他面前。
难道是什么情趣?
“雄主……”
兰斯顺着手指的力道抬起下巴,声音又轻又软,第一天就很习惯这个称呼,在嘴里喊了很多次,这一声百转千回的。
以居高临下的视角,在赫林眼里暴露无遗,他或隐忍、或引诱的神态,像一颗水洗干净的果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赫林鼻腔哼了一声,也不怪他看一眼就浮想联翩,结合床底下他找出来的衣服和玩具,兰斯安安分分地穿睡衣才让他惊讶。
“回答我,嗯?”
抬头的时间太长了,兰斯咽了咽,碰到他灼热的手指,优雅的天鹅颈微颤,血液加速循环。
“我在跪着等您……”后面的话兰斯说不出口,他学过要用怎样羞耻的姿势求|欢,甜腻地喊雄主,但在实践上都难以成行。
雌虫扶着赫林的膝盖跪直,感受到裤腿下的肌肉也绷紧了。
他任由雄虫侵略性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空间里的信息素浓度升高,身上泛起难言的情|潮,一波一波的浪拍打过来。
赫林揉了揉兰斯湿凉的头发,比他穿的绸缎还软,端不住板正的脸色,轻笑着扬起下巴。
“跪去床上。”
青年去拉上窗帘,白色的轻纱隐隐约约,仿佛有月亮在窗外偷看,只留了床头一盏灯,房间迅速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