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和赞同:“迂腐。”
萧夕和也不想做那困在四方院里的女子,一生遵从着那三从四德。
“殿下是公主,尚可有自由,可在殿下见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女子,被困在宅院里。”她表情沉重,似乎也在为那些女子抱怨着不公。
“说到底,这世道,终究是刻薄女子的。”
萧夕和定定的看着姚长元,目光热烈的,姚长元一度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殿下?”姚长元试图唤回她的意识。
萧夕和反应过来,笑道:“我只是觉得,姚大人太不同了。”
“我从未在一个男子口中听过,这世道,是刻薄女子的。”
“殿下觉得呢?”姚长元反问。
“天高任鸟飞的,不一定只能是男子。”她是赞同姚长元的。
“倘若臣是一个女子,殿下会怎么想?”姚长元试探的问到。
她看向她,她在偷偷期许着萧夕和的回答。
“女子...”萧夕和沉思,须臾才又道:“那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
“殿下觉得,这样的女子如何呢?”
“若那女子无一身本事空口自谈,我会觉得她自生哀怨,若她如姚大人这般,也该天高海阔,并且也能才是。”
“殿下不会觉得离经叛道吗?”
“世俗容不下这样的女子,”萧夕和心有遗憾,却也庆幸道:“但是本宫做了这掌权的长公主,便也打破了世俗。”
姚长元浅笑,殿下啊殿下,你始终还是精贵的丝雀,不知独鸟孤寂。
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怎么比得上受万民供养,千丈蚕桑供锦衣,万亩良田养玉食的皇室女肆意呢。
“殿下可想过江家的事该如何去查?”
“花船为贩卖私盐提供便利,若不是江清觉应允,这背后肯定还有人,我明日会派人让杨匀去大理寺。”
“他们一定会咬死不认的。”
“无妨,杨匀,一定有办法的。”她笃定道。
可萧夕和还是小看了这官场的漩涡,一个个敷衍,踢皮球似的。
也难怪姚长元和江清简当初会去私自查案。
萧夕和最后没法了,只能跋扈一回,给予厚望给杨匀,杨匀也不负期望,直接闯进了大理寺的监牢,悠闲的坐在刑房里的太师椅上,懒懒散散的。
他并没有逼问他们,只是把他们押在一块,每人都手心用滚烫的烙铁死死的按进去,让他们感受一下皮肉之苦。
被烙的人吓的全身反抗,被被两个魁梧的禁卫军死死压住,惨叫声连连。
“玩个游戏而已,不要这么激动。”他的死鱼眼抬也不抬,显得格外冷血无情。
被拦在外头的狱监被气的破口大骂:“杨匀!没有大理寺卿的指令,你不能私罚刑犯!长公主也不能私自干政!你们这是胡闹!!!”
“少卿呢!少卿怎么还没有来!?”他急得向后左右张望着。
杨匀只觉得聒噪,派人将他堵住嘴绑了起来丢到一边,气的他两腿使劲蹬却无济于事。
大理寺少卿很快就来到了层层包围的监牢,外面站满了大理寺的官员。
“杨统领。”孙言不悦道。
“不知杨统领闯我大理寺是为何?”
“奉长公主之命,调查江家的案子。”
如萧夕和所想,没过两日,参起她的折子便数不胜数。
萧珵君看着桌上堆起的一大叠,只感觉头已经开始疼了,他无实权,每天折子却是数不胜数,小事无了,大事做不了主,他在那里,就好似一个空壳。
被参的人好端端的坐在下面喝茶,萧珵君不解:“阿姐为何让杨匀在大理寺私罚罪犯?”
萧夕和只是可惜姚长元不在,没了些意趣。
“我想查案,但那些人却想百般拦我,我只好动些粗的,告诉那些人,江家的案子,我管定了。”
萧珵君失笑,他的阿姐什么时候这么顽固了。
“阿姐要查便查,只是我怕阿姐卷进去。”他忘不了那日花船上阿姐遭人刺杀。
“陛下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明日,我也要去殿上参参。”她沉默后道,既然人家都喜欢这么玩,大家一起玩好了。
萧珵君心中一阵涟漪,自启东回来后,阿姐为他做的太多了,他心中苦闷,阿姐本可选一佳婿,远离混乱的朝堂,只做一个身份尊贵,不染纤尘的长公主就好了,可她为了他,卷于政权里,殚精竭虑,遭人口舌。
萧珵君心中有恨,可他现在依旧无法保护阿姐,还要阿姐以长公主的身份为他谋权,真是可笑。
他蜷起手心,暗自发誓,他一定要做好一个皇帝,一个永远都不会是傀儡的皇帝。
朝暮秋起,东升西落,日子好似过的飞快,晦明变暗中,谁也不知道这中州城下一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