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忱阑看着苏倾,手却指着宫中霁雪殿的方向,笑道:“看看,喜欢吗?”
苏倾望过去,只见她霁雪殿的后院竟是被开出了一条小径,里面种了满园花树,看样的好像种的都是梅树,不由问道:“你这是建了什么……”
这时夜忱阑从身后轻柔地搂住她,揽她入怀道:“你不想宫中耗费银钱大兴土木为你建造宫殿,我就拓宽了霁雪殿,为你建了这片梅园,待到严冬腊月寒梅绽放,我就陪你一起赏梅饮酒,看庭前雪落,静室幽花,闻如冰雪一般清冽的香气,就如同你一样。”
站在这城楼上,正面对着的就是昆京城最热闹的靖安街,伴随着天边烟霞散去,天色渐暗,长街上灯火亮起,熙熙攘攘,灯火通明,一派繁华盛景。
几名华服女子巧笑倩兮地从城楼下经过,梳妆打扮格外艳丽,想必是相邀出来逛夜市的。
只是她们额前的一抹朱红让苏倾注意到了,看在眼里,生出疑问道:“她们额间画的这是?”
夜忱阑也自城墙上望过去,牵起好看的唇角道:“你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宫外皆在流传靖王与君夫人感情甚笃,我为你画花钿之事已在民间传为了一段良缘佳话,昆京城中女子皆效仿画降神妆风行一时。”
苏倾看着那些女子额间的降神妆,想了想,心中生出了些想法,不由问:“夜忱阑,你这花钿是画的人手一份吗?”
夜忱阑给她问得有些没听懂,急了道:“什么意思?我几时给别人画过?”
苏倾心中一直以来的误会终于解开了,转身看向夜忱阑道:“明莲之死,我当时本是想去找你商量的,可是刚好撞见你给叶宛如画好花钿出来……”
夜忱阑这才有些恍然明白了过来:“所以你就当场吃醋跑了是吗?我想起来了,叶宛如的花钿自她进殿起我就看见了,我可不曾给她画过。”
苏倾听他这么一说,就算是证实了:“我算是冤枉你了吗?”
夜忱阑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握紧她的手,对她很是严肃地道:“夙倾,以后有什么事你大可直接来问我,我可不想再因为某些人或事影响我们的感情,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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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大婚之期将近。
宫中婚礼已准备好就等着良辰吉日,东南各郡却来报流寇叛乱越发猖獗的消息。
此次流寇跟煜王夜忱欢的残党有关,夜忱阑决定在大婚之前清剿完余孽。
骑马领兵临行前,苏倾在宫门前相送,为他理了理身上的银甲战袍道:“一定要亲自带兵去吗?”
夜忱阑知她在担心自己:“我要是不去,只怕梁钧跟红夜会冲动行事,急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自从红夜领着几千弟兄去东南平乱全部战死,只他一人生还后,他就誓要为他们报仇,还亲自带领密府的暗卫营前去刺探敌情,以他现在的状态着实让人不放心,梁钧都不一定能拦得住他。
想到这里,苏倾便对夜忱阑道:“我知此事你也一直放不下,毕竟那些战死的人是在下凉时就有了感情,这次报了仇也好了却积压的一桩心事,只是你亲征十分危险,一定要多加小心。”
夜忱阑将拥入怀中,让她整个人都贴近自己,用他炽热而结实的胸膛告诉她道:“如今北溟三郡治水已有成效,大部分流民已恢复农耕,各诸侯国也再难挑起战事,只差最后一步靖北便可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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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靖平宫王后的居所栖梧殿中。
被禁足的叶宛如依旧高高坐在后位上,对下坐的丽贵嫔与柔贵姬笑问道:“两位妹妹们近来可好啊?”
“某人还真把自己当王后娘娘了,还要我们来拜见请安呢。”丽贵嫔媚眼如丝,矫揉造作,很是没有规矩地讥笑道。
若不是她们的父亲托人给宫中带话,说是已与宰相叶崇政同一阵营,让她们前来看看被幽禁的叶宛如是否安好,她们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叶宛如见她那样倒也不恼,反而阴阳怪气道:“本宫倒是在这清心寡欲的没什么念想,妹妹们却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正值君王雨露时,可是只要有她在,王上就不会碰你们任何人,难道你们想守一辈子活寡,老死宫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