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大树媳妇要金坠子,还故作迷茫地问大伯母:“咦,金坠子?大伯母,什么金坠子能给出去当成我的信物啊?上回没说呢。”
吴煦也当不认识张童生一家,“你不会偷了瓷哥儿金坠子,拿去坑蒙拐骗,被人寻到家里闹事来了吧?”
张童生听闻他俩声音有些耳熟,可又不敢出声对峙,瞪大了眼想把眼前人瞧个分明,好似能把人瞧透,瞧出心虚样把东西还他似的。
柳玉瓷和吴煦半点不虚心,物归原主罢了。
张童生见他们神色无异,又怀疑是自己听错,再去看自己爹娘。
而张屠夫听了柳玉瓷的话,猜柳大掌柜家并不偏帮柳大家,连信物之事都未被告知。他是个糙汉子,扯头皮有点烦了,举起拳头想威胁恐吓。
大树媳妇是个女的,男女有别,他便去夺柳老爷子烟筒。
柳老爷子一把年纪,哪受得住张屠夫一拳头,仓皇朝里屋休息的大儿子呼救。
大树媳妇想逃,也被屠夫媳妇扯住袖子挨打。
“大树,哎呦,要人命啦,大树快来救命啊!”
柳玉瓷已经眼疾手快盖住了庆庆的眼睛,他虽不喜阿爷和大伯母行事作风,但到底是血脉亲人,断亲只为不被拿捏,现下眼睁睁看他们挨揍可不成。
“张屠夫,你们要不要脸了,竟敢跑我们东山村来打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诸位叔叔伯伯,他们从亓镇大老远跑来闹事,可真不把我们乡下人放在眼里,你们能忍?往后传出去,岂不谁都能跑来欺负我们一二嘛?!”
院外瞧热闹的一想确实如此,不能叫村里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太嚣张了!
屠夫勇猛,他们抄起柳大家里趁手的家伙就去帮忙。
柳大树也出来了,把张家人打算和柳家人心思卖的一干二净,“你们想攀好亲家,好做酒楼的供货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得上瓷哥儿吗?”“我媳妇昧下瓷哥儿的金坠子,是错,阿父,你想用亲事拿捏瓷哥儿也是错,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断了亲,你们还嫌不够吗?”
周围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家伙,原是这样断的亲。
金坠子?那得值多少钱呐?
柳老爷子被臊的满脸通红,指着大儿子“你”个不停。
大树媳妇也不承认,但她不认,张屠夫便要抵赖没有金坠子。
柳大树不管他们,这两天他家的笑话够多了。他把玉佩递给张屠夫,要张屠夫撕掉婚书,撕了婚书再还银子。
大树媳妇憋着没说话,等婚书一撕,她动手去抢银子,“他们弄丢了金坠子!凭什么不用赔偿?”
可她抢不过张屠夫,张家人拿了银子和玉佩就走,灰头土脸地跑回镇上,白忙活一场。
自此,说亲闹剧正式了结。
*
柳玉瓷全身心投入到了童生试备考当中。
报刊的活没推,多看看旁人文章,博采众长,兼收并蓄,或有新的思路,使人顿开茅塞。
万沅沅隔日会拿回家让他处理,不必他再劳心劳力整日往县里赶。
柳玉岩整理了许多考童生试的笔记,在县学读的好文章,以及先生批改的课业等,一股脑塞给弟弟,待县学休沐回家,再一一答疑解惑。什么诗会雅集,通通不去了。
柳二苗老实挣钱,做他们的后盾。不时跑跑县城的大书局,问掌柜买新书好书,打听难得的藏书。
十里学堂的教学任务全压在了张荞身上。
张荞从初始拘谨腼腆的小夫子,慢慢得心应手起来,成了博闻多识、虚怀若谷的小夫子。
宁哥儿和丫丫随柳玉瓷一起在右侧静室苦读。
张荞放堂后会同他们一道,专研学问,交流辩论。
吴煦的首富计划继续搁置,只忙聚宝集前后几日。更多的时间用来做好吃的,投喂瓷哥儿,盯着他的一日三餐。
柳玉瓷爱吃,嘴刁,读起书来容易忘了时辰,旁人提醒后他便草草几口解决,若是饭食不合胃口,他更是敷衍了事。
不过十来日,人瘦了一大圈,胖嘟嘟的脸蛋像被削了一半。
吴煦心疼得不行,忙给做好吃的,天天借李婶的灶房研究蛋白质能量套餐,时刻谨记要补充蛋白质、补充维生素,什么均衡营养、开发脑力,就给做什么。
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按时按点地盯着柳玉瓷用膳,也算体验一回现代高考陪读妈妈的艰辛日常。
不过,他可不是陪读妈妈,他们是陪读一大家子。
宁哥儿和丫丫家里也一样,整个庄子忙碌起来,围着三位考生转。
这不只是哥儿女子的第一次科举,亦是他们十里学堂验收成绩的第一场考试。
大家铆足了劲想考个好名次,好叫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造谣生事的人看看,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学堂,教出的学生个顶个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