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愈发沉静,连虫鸣都静了下来,唯余更漏声声,滴答作响。姜书梨抬眸瞥了眼铜壶滴漏:“时辰不早了,歇息吧,明日你还要去书院授课。”
“嗯。”宋凝霜起身时,广袖带起一阵清香。
姜书梨指尖在束带上流连,每解开一寸,便忍不住抬眸看一眼宋凝霜,似要将她今夜的模样刻在心底。
“往后若有机会,再穿这身衣裳与我看,可好?”
宋凝霜垂眸浅笑,轻应了声:“好,都听你的。”
束带已被对方解开,宋凝霜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正欲自己褪下裙衫,姜书梨上前一步,指尖自然地搭在她的衣襟上:“躲着作甚,裙衫还未褪下。”
宋凝霜手指攥住衣襟:“我自己来就好......”她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耳尖染上薄红。
姜书梨的手一顿,抬眸奇怪地看向她,心下蓦地了然。原本只是顺手为之,此刻却因她这般反应生了兴致。
她向前逼近一步,指尖故意擦过宋凝霜的手背:“怎么?莫非…”眼中漾着狡黠的光:“凝儿你想了什么别的东西?”
宋凝霜被她逼得抵上了妆台,已无路可退。她喉间微微滚动:“我、我只是......”话音未落,姜书梨已经捉住了她的衣襟。
“书梨!”宋凝霜慌忙按住她的手,却在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时,连脖颈都泛起粉色。
“嗯?”她故意凑近半步,看着对方无意识地往后微仰,轻笑道:“凝儿,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吧?”
“你、我…没有…”宋凝霜话语在唇齿间辗转,却终究没能成句。只因她目光落在姜书梨身上,见她素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挂着,隐隐露出半边雪白的肩头。
烛火摇曳间,那张素日里娇美倾绝的容颜,此刻竟显出几分妖冶。
姜书梨忽地上前,双手撑在台几边缘,将宋凝霜困在自己与妆台之间,仰着脸看她:“怎么不说话了?”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的下颌:“还是说......”
话音未落,宋凝霜忽然抬手,微凉的掌心覆上她的眼睛:“求、求你别这样瞧我…”
姜书梨眼睫轻颤,扫过她发烫的掌心,随即抚下她的手,抿唇轻笑:“为何不能看?”
“我...”宋凝霜语塞,喉间发紧。
她深深凝视着姜书梨,但见她眼尾噙着狡黠的光,像只得逞的狐狸,偏又美得惊心动魄。望着近在咫尺的朱唇,那抹嫣红像是浸了晨露的玫瑰,诱人采撷。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再收紧——
姜书梨浑然不知,她唇角笑意愈深,忽地凑近她耳畔,吐气如兰:“还是这般容易害......”
然‘羞’字还未脱口,忽觉天旋地转,她慌忙搂住对方的脖颈,散落的青丝垂落如瀑,扫过宋凝霜的手腕,余下的却化作了一声轻呼。
宋凝霜忽然发力,一个转身将她抵在了妆台上,同时铜镜‘哐当’一声震倒,胭脂水粉滚落一地,散开满室幽香。
姜书梨呼吸凝滞,她惯常游刃有余的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错愕——她原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羞恼躲开,却不想竟被反将一军。
“凝儿,你…”
烛芯’噼啪’一声作响,姜书梨这才惊觉,那个总被她逗得耳根通红的人,此刻眼角眉梢竟染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书梨不妨猜猜...”说着,却在对方望过来时下意识错开视线:“眼下我会如何?”尾音微微发颤,暴露了强撑的底气。
姜书梨忽然轻笑,抬手抚上她紧绷的腰身。
“要学人做登徒子,总该把戏做全套才是。”
她忽然倾身向前,纤长的睫毛几乎扫过宋凝霜的脸颊,鼻尖相触的瞬间,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了对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