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诘见他心不在焉,又喊了一声:“阑珊公子,你没事吧?”
段顺背着云诘已经来到了阑珊身旁,他伸手想拉阑珊一把。
“多谢。”
许久,这声音才传到正与黑衣人徒手打斗的司徒书身上,但对方只是身形微微僵了僵,反手便踢飞了一个黑衣人。
因为段顺嘴快,立马就回了句不用谢,阑珊脸色一白,他是说与司徒书听的。
黑衣人被解决得差不多,司徒书走过去,从被钉在树上的黑衣人身上拔出了自己的剑。关心了几句云诘,再没有看阑珊一眼。
四人一路被追杀至城中,黑衣人显然顾忌城中百姓,不似在山林野地里那般肆无忌惮。再者,云诘的腿也要医治,怕延误治疗留下后遗症。
城门查得很严,四人躲在不远处的草垛前,商议着如何进城。
云诘盯城墙上斑驳的大字犯难。
“玉城是二皇子的母族势力范围,太守贺执是二皇子的亲舅舅,本宫不宜暴露身份。”
这场暗杀幕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二皇子。其余三人,皆是沉默。
那些黑衣人不死不休,源源不断,招招致命,想来是奉了死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城门那边一阵骚动,四人目光皆沉沉望去,只见一队商贾押了一批货物被拦在大门前。
商队的女眷坐在马车里,守城的士兵一把撩开马车帘子,刚刚的动静就是马车里的女眷们发出来的。
商户上前拦士兵,偷偷往士兵手上塞了一锭银子,这才保全颜面,得以进城。
云诘眸光暗了暗,盯着司徒书看了两眼,开口问:“司徒家可有在玉城做生意的商队?”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目光刷刷齐齐看向司徒书。
干净的白衣公子略微迟疑了一瞬。
段顺见他迟疑,有些焦急,刚想开口问,便被云诘扯住了手臂。这是司徒府的事情,他们都是外人,不好过多插手。
“大皇子,实不相瞒,有一支押运货物的商队近几日会路过玉城,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商队什么时候会过来,亦或者,商队可能早就进城去了。”
是啊,路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段顺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刚还以为你怕我们一行人连累到司徒府,毕竟我们进了商队,就是明面上将司徒府和大皇子绑在一条船上了。对不住了兄弟,是段某心胸狭隘了。”
司徒书没有说话,因为他就是这般想的,幕后之人现在还不知晓司徒馥暗中救了云诘,一旦他们跟着司徒府的商队进了城,被人发现了第一个开刀的便是远在洛京的司徒馥。
段顺刚说完,云诘便瞧见了不远商队上立着的锦旗,上面的司徒两个大字,异常惹眼。浩浩荡荡上百来人,还有一队护镖人马,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司徒书叹了一句流年不利,希望商队在他们过去时赶紧进城,谁知商队突然停下来休整。
段顺见状立马背着云诘,避开守卫偷偷摸摸跑过去,司徒书无奈看了二人一眼,没理阑珊在后面跟着。
怕被拦住引起守卫注意打草惊蛇,段顺没有上前,云诘看了司徒书一眼,无奈,司徒书只得靠近马车。
没成想,马车里的人是个女子。
春摇第一次跑货,有些胆战心惊。当司徒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松懈了下来。
她是知晓司徒书的。
在洛京时,司徒书与兰陵笙二人没少去在水一方吃饭,她去例行查账时碰到过几次,而且司徒书初到洛京时的衣裳,全部都是在彩绣楼做的,衣料都是上好的浮云锦,款式花里胡哨,她对他印象深得很。
“书少爷,您怎会在此?”
春摇掀开了窗帘,看着狼狈的四人有些吃惊,被吓了一跳。
阑珊在看清春摇的脸红,眸底一沉。
显然春摇也注意到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要进城。”
虽然他们在来时已经在河里清洗过一遍血迹,但是衣服仍旧很脏。好在马车很宽敞,可以挤一挤容下七八个人都不在话下。而且里面虽然配置简陋,但茶桌、茶水点心以及软毯一应俱全。便是躺着睡觉,也不会觉得窄。
段顺上了马车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惊叹,而后朝着司徒书竖起拇指:“不愧是司徒家的东西,豪横。”
司徒书白了他一眼。
云诘扶额,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他头痛。
春摇俯身朝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吩咐,很快丫鬟便下了马车。
“奴婢差她去给各位公子拿新的衣裳去了。”说完,便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四人,自她被司徒馥重用开始,身边便有了伺候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