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所有军训生的共同心愿终于被开了眼的老天爷听到了,在军训进行到第十天时,突然下雨了。
大一大二深受军训折磨的学生简直乐疯了,虽然还要进行内务训练,但怎么着也比大热天的在室外训练强的多。
年轻的教官们一起去寝室查内务。
逯湘凝把自己的桌子擦了好几遍,被子也按要求叠成豆腐块,她怕入不了那位的眼,反复调整形状,就差买个熨斗熨熨了。
眼瞅着满意了,她从床上下来,问其她人:“怎么样?”
纳兰安之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真的,当地方生你都屈才了,就咱这思想觉悟怎么也得授个衔。”
逯湘凝乐了,“授衔不至于,我就是紧跟部队的要求。”
宜修揭穿道:“是紧跟胥己诚的脚步还差不多。”
“哎呀,不都一样嘛。”
姚星洛瘪了瘪嘴,听听,说的是人话么。
“凝凝,快帮我们也整理一下,我可不想一会儿被教官把被子扔了。”
听说男生宿舍那边情况惨烈,不少的被子都被扔到了床下,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捡起来继续叠。
逯湘凝热情的帮大家把被子重新整理了一遍,直到四人都觉得很满意才收手。
逯湘凝从姚星洛的床上下来时,寝室门被推开了,四个人赶紧标准的站立军姿于桌前。
和胥己诚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陌生的年轻教官。
不同于男生宿舍的脏乱臭,女生宿舍一推门迎面一股淡淡的清香,胥己诚下意识皱眉,另一个教官先问出了疑惑:“你们用香水了?”
舍长宜修摇头,“报告,没有,是宿舍卫生间放的一瓶香薰的味道。”
“谁放的?”
逯湘凝心虚的举举手,“我。”
胥己诚:“……”
一猜就是。
这是个惯会享受的主。
那名教官发话了:“军训期间收了,训练服上禁止有任何香味。”
“是。”
胥己诚抬头看了眼距他最近的床铺,普通人来看,被子叠的很不错了,可惜他不是普通人。扬手就拽开了被子,手一摸床杆,一层薄薄的灰,瞬间冷了脸,“谁的?”
逯湘凝都想骂人了,眼睛要不要这么毒啊。
再次心虚的举起手来,小声道:“还是我。”
还很光荣?
胥己诚刚想批评她几句,突然视线一偏,看到了一张照片,再仔细一瞧,眉心都忍不住的跳了跳,要不是有其他教官在场,她现在就是一块碑了!
趁人不注意,眼疾手快取走了那张照片揣进口袋,再一抬头,望向对方,咬牙切齿道:“重叠,现在就叠。”
其他教官一听胥己诚都发话了,上去把其它三个被子都揭了,“全部不合格,重叠。”
四人对视一眼,心里有句日你妈不知该说不该说。
逯湘凝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到对方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委屈和生气,于是大胆道:“报告教官,请示范一遍标准的叠被子。”
胥己诚冷眼睨她:“上午在教室我示范过。”
“报告,我个子低看不见。”
胥己诚气死了快,一米七的身高她有脸说个子低看不见。
好,冷笑一声,他沉声说:“我示范一遍,叠不出我这样,你今天就叠一天被子。”
“报告。”
“说。”
“剩半天了。”
“那就给我叠到晚上,什么时候叠好了什么时候睡觉!”
说完,他拉开她的被子开始叠,很快,一个标准的豆腐块就形成了。
逯湘凝看一眼,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胥己诚听见了,瞪她,“还不服气?”
她不吭声,他喋喋不休:“教官问话不回答,你是想扣分了?”
“报告,服。”
“大声说,说清楚。”
逯湘凝:“报告,你最厉害,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胥己诚看向她,点一点头,“记住了。”
说完,视线在寝室里扫了一圈后,准备离开。
逯湘凝又叫道:“教官,衣柜不检查吗?”
胥己诚想把她送去皇陵活埋了。
另一个教官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啥,衣柜里都是私密衣物就不检查了,我们只看外面。”
逯湘凝:“哦,表面功夫。”
胥己诚头都疼了,眼神制止了还要辩解的教官,看向逯湘凝说:“顶撞教官扣五分,明天上午自觉罚跑十圈。当然,如果你对我的处罚有意见可以去国防大队投诉,赶紧给你们班换个教官。”
逯湘凝抬头看向他,他说的是真心话,她瞬间就蔫了。
打蛇打七寸,这人是料定了她不会去投诉,她才不想换教官。
等他们走后,宿舍四人瘫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
还是姚星洛先反应过来,骂骂咧咧道:“我哥真是越来越变态了,这狗脾气谁受得了。”
纳兰安之鄙视她:“刚刚他在的时候你怎么不骂,现在你们该知道我每天都是怎么苟且偷生的了吧。你们就偷着乐吧,庆幸你们带班教官不是他。”
就连宜修都被刚才的低气压吓到了,“洛洛,你哥在家也这样恐怖吗?”
姚星洛瘪唇,十分嫌弃,“有过之无不及。”
纳兰安之仰头叹气,感慨万千:“不怪天不怪地,就怪湘凝不顶用。”
逯湘凝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发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觉得胥己诚挺和善的。”
三人:“……”
纳兰安之问道:“凝凝,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
“从前有个男孩他叫和善,有一天他死了,他的好朋友对和善他妈说:“和善死了!”
沉默过后,四人破口大笑。
人才啊。
逯湘凝哼道:“你们等着瞧,我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完转身去喝水,她的水杯刚为了保持桌面干净就放在了书架上,伸手去取,却突然发现那张她偷拍的照片不见了。
怪不得,他莫名其妙的找她茬,原来是害羞了啊。
逯湘凝低头笑了。
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她转身对其她人说:“我刚什么也没说,你们当没见。”
三人:“……”
就他妈离谱。
女生宿舍楼道,一个教官撞了撞胥己诚的肩膀,打趣道:“诚哥,你是不是跟人姑娘有什么情什么债的,别的宿舍你一句话都不说,逮着人姑娘就使劲怼,这不像你的作风。”
这次军训的教官都是国防生院的,私下里大家关系都挺好,跟胥己诚也很熟,八卦起来不在话下。
胥己诚冷眼睨他,“江老头三令五申禁止和女学员搞暧昧,又忘了?”
“嗨,那不是军训期间嘛,还有五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就没人管了。”
又是一个跟程少臣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狗东西,胥己诚都懒得说了,只叮嘱道:“别胡说八道的。”
那人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说,要说也是军训后。”
胥己诚气笑了,冲对方竖了个中指。
晚上回到宿舍,免不了又被那三个狗东西打趣一番。
程少臣:“你老实说,你有没有趁机在人家宿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内衣啊内裤啊。”
胥己诚甩了本书就砸到他脸上,“你他妈脑子里除了黄色还能不能有点别的颜色。”
吴桐接话:“比如热烈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