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辞凤阙停下来,远远扬声:“仙尊何意?”
君青玉回头,辞凤阙竟从他昳丽无双的脸上瞧出几分极淡的不满。
他摇头,一定是错觉。
“那些姑娘好看么?”他声音淡淡。
辞凤阙立马道:“我没看。”
不对,那名宫女也算姑娘,他确实看了,但这不能混为一谈吧。
“你说是便是吧。”君青玉竟用之前辞凤阙搪塞的话回他。
辞凤阙词穷,猜不准君青玉想听什么,只得老老实实道:“我只是好奇那位给我斟酒的宫女。”
“是么?”
“千真万确。”
君青玉不声不响看他一眼,似乎觉得无所谓:“嗯。”
他又转回去,背对辞凤阙道:“篁鹤引风光不错,你可自行转转。”
辞凤阙忙问:“那你能陪——”
“有事勿找我。”他眨眼便消失,辞凤阙想多说几句都来不及。
怎得如今同君青玉讲句话这么难,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同谁学的?
辞凤阙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他这般讲,今日应当不想见自己了,既然回去也见不着人,还不如做些正事。辞凤阙很快振作起来。
方才殿上顾悬所言纯属无稽之谈,要是把自己召出来便能找到鬼域,那他还至于两百年都回不去家么?
早在两百年前鬼族覆灭时,世间就再也感知不到鬼域所在,他在外界当了两百年的孤魂野鬼,做梦都想回家看一看。
虽然顾悬荒谬,但他身后那位大国师说不定知晓什么实情。
辞凤阙拿定主意,立马行动起来。
为了掩人耳目,辞凤阙先安安分分回到顾悬为他们安排下的住所,两腿一蹬躺在塌上。
很快,虚空中出现一道赤符落在辞凤阙额头上,迅速消失不见。
鬼族的天赋法符,一气二魂。
辞凤阙抬手看了看自己变得虚幻的身影,十分满意,他分出一半神魂,剩下一半仍在榻上,就算君青玉亲至也只能看出他在休息,不会察觉异样。
神识再动,辞凤阙将张扬的面容掩下,钻出窗外。
他循着那个宫女留下的气息一路出了皇宫,在小巷间七拐八绕,来到一座开满杜鹃的小楼。辞凤阙观察四周,在二楼转角看见露出的裙角,于是隐匿身形,飘到二楼窗外。
宫女急匆匆地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娇丽少女,戴着紫色的幕篱,正用白帕子擦拭双手渗出的血。
宫女吓一跳:“珑巧你怎么了?”
玲珑巧嗤了声:“遇上群不讲理的人,在楼下同他们理论了几句。”
宫女哎呀一声,从柜子里翻出上药给她涂上:“说了多少次,你的手不能伤着。”
玲珑巧倒是不显慌乱:“宫中有什么事?”
宫女皱起眉头:“那狗皇帝竟然请来了修仙界的人,听说要插手祭祀大典,我们的计划不会失败吧?”
“修仙界不是同凡界泾渭分明么?”玲珑巧愕然,“果然也沆瀣一气!”
果然?辞凤阙眯起眼。
宫女低头:“那这般说……”
玲珑巧不自在地安慰道:“你莫担心,只要我在,定不会让那狗皇帝如意。”
宫女才给她上好药,玲珑巧又抓起靠在桌边的佩剑,蹭地站起来。
宫女:“你还伤着,做什么去?”
玲珑巧气势汹汹下楼:“他们抢了我的东西,我得拿回来。”
宫女拦不住她,只能徒留房内叹气。
辞凤阙在房内转上一圈,什么异样都没发觉,才慢悠悠跟下楼。
这座小楼二楼是主人居住之所,一楼却是客栈,店内坐满人,此刻都围在入门的桌边。
仗着魂体状态,辞凤阙无视围起来的大汉,挤进人群中。
这一看还有惊喜——
玲珑巧刚包扎好的手又崩裂开,原本在她手中的佩剑调换了角度,被一位高大的男子握住,抵在她喉间。
这男子正是徐应彻。
而他身后,喻令一脸抱歉:“对不住姑娘,我拦不住他们。”
玲珑巧怒不可遏:“少装模做样,抢我的东西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