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枝当然不会安分地听话留在原地,她早就找好了陆府的小门偷偷进去。
在蓝河和张承的打斗之余解开了柳静姝的捆绳。
让其带着垂死的陆钦明先行逃走。
而后,少女捡起了那把原本要杀陆钦明的匕首,趁其不备刺中了张承。
蓝河看见了暴雨中奋不顾身的羡枝,一时间五味杂陈,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可以在这里跟张承奋战到死。
但小枝不能。
“跑...快跑。”
少年强忍着左肩的剧痛,用尽力气抽出了左肩的那把剑,以最快的速度护在了少女的身前。
“很好,很好。”张承被彻底激怒了,额角的青筋暴起。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就算是匕首插入胸膛,依旧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
“看来今天还要多杀两个人。”
在同一瞬间,男人的刀剑就在无形中如数道残影落下来,蓝河拖着左肩的伤口勉强挡住了。
但随着伤口撕裂越来越严重,少年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张承再度将蓝河逼退了墙角处,用压倒性的优势将少年束缚地动弹不得。
羡枝见状立刻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男人砸去。
却被突然起来的劈掌砸倒在地。
“哼哼,老大还是你算的妙啊,知道除了孟怀苏之外还会有其他人来这里。”
马大淳得意洋洋地摩拳擦掌,拎起了头脑昏沉的羡枝。
“小妞,胆识不错嘛。”马大淳露出威吓的表情。
“连我们老大都敢伤?”
马二淳气喘吁吁地拖着柳静姝二人回来,大声喊道:“老大,这俩人我们都给你抓回来了!还有孟怀苏那小子,也被我们拿下了!”
“很好,没让我失望。”张承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低声问蓝河。
“怎么样?输的心服口服吗?”
“我低估了你,你还是有些许本事能伤我分毫的。”
“可惜啊,也就这点本事了。”
羡枝觉得眼前发黑,狭窄的视线里看到张承拿剑抵着蓝河在狂笑。
马大淳,马二淳也在一旁戏谑打趣。
剩下柳静姝抱着冰凉昏迷的陆钦明低低哭泣。
是自己太过鲁莽了,自己不该忘记这是幻境的。
幻境里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法被阻拦发生的。
羡枝缓缓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迷当中。
她明明...明明还没有拿到婚书。
“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马大淳高声问道。
“先回山上,朝廷的官兵不出今日就会到城平。”张承发下指令。
今天这出好戏让他心满意足。
“啊?都带上吗?”马二淳挠挠头,“这几个累赘就地解决了吧。”
张承朝马大淳投去冰冷烦躁的目光,还未等他开口,马大淳的拳头就挥到了马二淳的脸上。
“混蛋!老大的指示你还敢多嘴?!”
马二淳被揍得吱哇乱叫,慌忙点头“是是”,便和马大淳下去使唤山匪喽喽,将今日劫持的人都拖了下去。
山匪的车在山间曲折泥泞的路上摇摇晃晃,孟怀苏的哭嚎声让这一路都不得安宁。
“张承!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你有本事,有本事就放了我,我们堂堂正正比一场!”
张承被烦得头疼,勾勾手指刚想叫马大淳去把孟怀苏的舌头割了。
山匪的马车突然就急急停了下来,山间的雨阴晴不定,顷刻间就卷泥沙从山顶冲下来。
“老大,不好了,前面的路被洪水堵住了!”
“那就绕道走。”张承眉间一抖。
原本只要两炷香的车程因为绕道要足足多上一倍,届时朝廷官兵跟着蛛丝马迹很快就能追上山匪。
当下只能加快赶路的速度才能躲过朝廷官兵的追捕,张承示意让山匪加快速度。
“老大,实在是太多人了,速度快不了。”小喽喽为难地报告。
这次劫持的人质真是史无前例的多。
“啧。”张承皱眉。
“把那几个没用的扔到前面的乱葬岗去。”
“哪几个啊?老大。”马二淳扫视了眼被五花大绑的人质们。
除了嘴里还在不断呼救的孟怀苏,其他人都陷入了昏迷。
“你说呢?你说呢?”
马大淳哐哐两捶捶到了马二淳的脑壳上:“当然是那几个身上捞不到油水钱财的!”
“诶呦,疼疼疼,小的这就去办!”
马二淳摸摸自己本就不聪明的脑瓜。
小喽喽拖起陆钦明,羡枝和蓝河就想往外扔,忽而被张承叫停。
“那个小侍卫留下。”男人玩味地说道。
他许久不曾见剑技这么好的人了,想要带回去好好折磨一番。
“剩下那两个就扔了吧。”
“是。”小喽喽应声。
此时天色渐暗,大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奄奄一息的陆钦明和羡枝被山匪干脆利落地扔进了孤坟遍野的乱葬岗。
“就放在这吧,反正这男的也快没什么气了。”
“那这女的——”
“被扔进乱葬岗还能活多久?没看到她身上被砸断经脉的伤口啊?”
“是是,大哥英明。”
土匪们的车马逐渐远去,夜晚中伴随大雨侵蚀的乱葬岗更显凄凉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