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是在求我放过你的妻吗?”张承干笑了两声,不急不慢从台阶上款步而下。
张承拍拍鞋上的泥土,狠狠朝陆钦明的手腕踏了下去,清晰可听见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陆钦明忍痛闷哼一声,脸上的虚汗滑落,转头喉间温热,喷出一口血来。
“好啊,我可以放过她。”
男人低低地笑道,像狂风暴雨里的恶鬼,把陆钦明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就让你的妻,成为我的女人。”
“怎么样?”张承挑衅式地微笑,伸出手捏住陆钦明脆弱白皙的脖颈。
陆钦明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地发出两三声呜咽。
张承像戏弄动物般忽而松开手,又忽而紧紧攥住。
眼底充满了对弱者的鄙夷。
本就虚弱的陆钦明早已无法受住这般折磨,没几下就口吐鲜血再度昏死了过去。
看到陆钦明浑身汩汩往外涌出鲜血昏倒在地上,柳静姝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
近乎是同归于尽般地咬住张承伸出来的手,腥腻的血丝迸满了口腔。
张承却没有把手收回来的意思,反而男人的眼中是更甚的怒意。
“啧,疯女人。”
他玩腻了这个游戏,想要干脆亲手了结这对苦命鸳鸯。
男人用手抬起柳静姝的下巴,望见少女绝望破碎又姣好的容颜。
一时间心生怜爱,竟然觉得杀了可惜。
张承提起匕首,用手推开了难缠的柳静姝,将匕首对准了陆钦明的心脏处,打算一击致命。
“不,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杀他。”
柳静姝再度扑上来抱住了张承的小腿,任凭男人怎么踹就是不肯松手。
少女的胳膊上瞬间出现大片的青紫。
“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可你偏偏就不惜命。”
张承将怨恨的目光落在柳静姝身上。
就算是再好看的女子,胆敢忤逆于他,也会死在他的手里。
就在张承的匕首即将落到柳静姝的脖颈处之时。
暗处突然飞来一把泛寒光的刀剑打落了男人手里紧握的匕首。
冰凉的匕首砸在暴雨成洼的地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张承抬眼就看到蓝河手握刀剑,如雨夜中暗走的幽魂,眼里的恨意呼之欲出,站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看到了蓝河脸上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蜿蜒曲折,实在叫人作呕。
“哪来的丑八怪?”张承扭扭酸痛的手腕。
今天碍事的特别多。
“我来杀你。”
少年没再过多言语,提起剑就朝张承的要害处刺去。
然而早年在土匪堆里混迹的张承身法了得,迅速躲开了少年猛烈的攻击。
迅速掏出身后的长剑,与蓝河厮打起来。
张承的速度不及蓝河,但攻击的章法却比少年老练。
“哗啦”男人用剑划断了少年眼前的几缕碎发,力道直指少年的双眼。
少年微微欠身,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只是脸上被划破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微微渗血。
“我记得你。”张承看清了蓝河的模样。
他的记忆中确实有这样一个少年。
“我记得你的父母都死在我的手下手里。”
“你父母死的挺惨,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弃尸荒野了对吧?”
男人想到此处又仰天长笑了一番,挑衅般说道。
“怎么?来给你父母报仇的吗?”
蓝河紧握刀剑,全身肌肉紧绷,强烈的愤怒感让他身体颤抖,理智被恨意冲垮。
少年像困兽般再度举起刀剑,用尽全身力气朝张承劈去。
男人眼疾手快地用剑挡住了蓝河的攻击,戏谑嘲笑着。
“蠢货。”
“当年你不在家,逃过一劫已是命大,非要返回来追着山匪报仇,被人重伤了面部,拗断了四肢扔下山崖本就该死了,没想到还能活到现在。”
“脸上带着这条丑陋的疤过得还好吗?这当年可是我亲手为你刻的,就算你还活着,每日看到自己丑陋的脸就能想起自己父母惨死。”
“怎么样,滋味好受吗?”
“若你当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不依不挠地追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闭嘴,闭嘴!”
愤怒燎上心头,蓝河心里的杀意到达了顶峰。
连连劈下几剑,刀刀都朝张承的要害而去。
“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玩。”张承冷笑一声,将蓝河的刀剑尽数斩断。全力一招就将手里的剑刺入少年的左肩,用尽全力将其狠狠钉在了墙上。
蓝河吃痛地闷哼一声,徒手握住左肩上的刀剑鲜血直流。
他想要把剑抽出来,奈何完全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你以为这些年我是怎么当上土匪家主这个位置的?”张承在少年的耳畔低语。
笑骂他的天真和不自量力。
“我告诉你——”
张承正欲往下说,突然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涌出大片的鲜血。
之前被蓝河打落的匕首插入了男人的胸膛。
刀尖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男人不可思议地转头回看。
羡枝就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握紧了插在他胸腔中央的那把匕。
还不忘用力往前扎深一寸。
“可惜刺偏了。”少女遗憾地嘀咕。
她本来对准的是张承心脏的位置。